晨起,我心情十分好,默默盘算着早饭要吃得快一点,然后溜去舞院看看倚月。我们五人还没出门,张妈先进来了。张妈看着我说,“沈四,夜里芸娘回来,说让你今天就搬去舞院住。”
倚月还真是神速,我心想。
张妈继续说,“你们几个最近也不用去找倚月姑娘了,倚月姑娘打算闭关教沈四逐月舞。这段时间你们先学学别的吧。”
四个姑娘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这和昨天说得不一样啊,说好的去当妆娘呢?
惜柳先开口了:“倚月姑娘要教沈四逐月舞?”
张妈说:“是的,倚月姑娘亲口说的。”
惜柳像是受到了重击,后退了一步,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掩面跑了出去。我看向云雅,她向我摇了摇头。
“沈四,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搬去舞院吧。”张妈说完便走了。
我默默地收拾东西。
素安和素容出门去寻惜柳,云雅在我身边坐下说:“你也别怪惜柳。惜柳主攻舞艺,十岁起就跟着倚月姑娘学舞,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她跳得很好,你也看见了。逐月舞是倚月姑娘的独门舞技,惜柳想学很久了,但倚月姑娘一直没有教她。今天忽然说要教你,惜柳怕是一时接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倚月姑娘为什么要教我。你也看到了,我觉得我对于舞艺着实没有什么天赋。”我苦笑,“我不是成心想跟她抢的。若是惜柳回来了,你帮我转告她,行么?”
云雅点点头,说“好。惜柳总能想明白的,你也不要担心。”
来到舞院,就看见倚月在院中练舞的身影。
今天的倚月和昨天的她很不一样。她摘下了斗笠和面纱,束起了头发,衣服也换成了简单的款式,手腕和脚踝处用绳子将衣服缠紧,显出利落的模样。虽然脸上有伤,可她舞步轻快,神采飞扬,手眼身法无不到位,柔软的肢体中蕴藏着收放自如的力量。
倚月注意到我,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倚月说:“你来了。去西边的厢房把东西放下吧,安置好了来正厅找我。”
我将被褥放下,便去正厅找倚月,没想到芸娘也在。我一进门,倚月就介绍道:“芸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丫头,她的妆术可以帮我。”
芸娘看向倚月的目光很是慈爱,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则带着一分严厉:“你真的可以遮盖住月儿脸上的痕迹?”
我答道:“是的,特殊的脂粉配合上特殊的手法,可以达到遮瑕的目的。”
倚月在一旁帮腔:“我见过,真的可以。她也愿意来我院里做妆娘。芸姨你就准了吧。对了,她还有个妹妹。”
芸娘笑了笑,“能帮上你的话,我怎么会不准呢?你院子里也需要添两个人,让她们俩一起来你院里伺候着吧。”
没想到芸娘答应得这么痛快,我深鞠一躬,说:“多谢倚月姑娘,多谢芸娘。”
“不过……”芸娘的语气一转,“对外,要说她是在跟你学艺,千万不可透露出她帮你上妆的消息。”
“我知道。究竟是谁害了我,我一定要查出来!”倚月握着拳说。
芸娘又看向我,说:“昨天我有事出城,没顾得上你。今天该去给你上户籍了,正好你在这儿,说说你想改个什么名字吧?好歹是进了我们五色楼,总不能再叫沈四了。”
我正想着,倚月插嘴道:“要上乐户么?”
芸娘点头,“这样妥当些。”
肯定是不能叫宁思,还是起个低调的名字比较好,一个妆娘的名字不需要什么意境。一时也想不出叫什么好,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林依依,就还是叫依依吧。于是道:“改名为依依,行么?”
倚月很是嫌弃地说:“不是四就是一的,芸姨不是说你读过书么!”
我只好解释道:“是杨柳依依的依。”
芸娘摆摆手,说:“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你妹妹改成什么名字你有主意么?”
我想采薇的名字应该没有谁注意过,于是道:“采薇。”
“好,你就留在月儿院子里吧,午后让你妹妹也过来。”芸娘说罢起身向门外走去,刚出门又回头看了看倚月,说:“这几天你好好养伤,遴舞会的事情不要太担心。”
倚月点点头。
我看向倚月带伤的右脸,有汗水从伤口上划过。由于刚刚在院子里练舞的缘故,伤口上还沾上了一些灰尘。伤口周围的皮肤红肿且干燥,似乎马上就会裂开一般。
倚月发现我在看她的伤口,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伤口能好么?”
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如果你听我的,就能好。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房里拿些东西来帮你清洁一下。”
我回到厢房,锁上门,打开密室。为了帮助倚月脸上的肌肤尽快恢复,我需要几样东西。
伤口必须要清洁,虽然没有生理盐水,无菌包装的活泉水喷雾也能将就用。
祛痘的展柜里有一盒红霉素软膏和一盒阿米卡星洗剂。前者适用于偶尔冒出一两颗痘痘的女孩子,后者则是为满脸都是痤疮的可怜男生准备的。我拿不准应该用哪个,最后还是选择了药效较轻的红霉素软膏。
对于没有破损的皮肤也不能大意,红肿和干燥放任下去就会演变成伤口,于是我拿了一只八小时修复润泽霜。对于这样的受损皮肤,最重要的是保留水分和隔离外界风吹日晒的伤害。润泽霜里的鲸蜡醇和甘油可以有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