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又是被人追,又是跳崖,身上摔伤磕伤不少。逃命的时候没觉出疼来,此刻冷静下来,浑身上下都痛得跟火烧一般。
我小心地调整姿势,生怕吵醒了正在休息养伤的景逸。
过了午时,背阴的山崖下就见不到阳光了,温度也在渐渐降低。
景逸睁开眼,说:“我们该走了。”
“不等天黑再走吗?我们现在出去,会不会碰上那些人?”我问。
景逸抻了抻手脚,活动活动筋骨,说:“他们到山崖下,没有发现我们的尸体,定然会四处搜寻,不会等在原地。若真要等到天黑,我们该看不清路了。”
“嗯。”我向石窟外望了望,又问道:“那……我们怎么下去呢?”
这是一座几近笔直的断崖,除了崖顶上的一层浮土,剩下的全是裸露的巨石。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靠着树藤,荡到这个石窟里,保住一命。
我伸着脖子向下看,便能直直地看见崖底,足有十几层楼房那么高,我不禁往后蹭了蹭。
景逸脱掉外袍,只穿着利索的里衣,拔出腰间的匕首,将外袍裁成布条,对我说:“过来。”
我上前两步,景逸将布条绕过我的腰,系了个死扣,又背过身去,将布条缠在了自己身上。
他用力一拉,我便紧紧贴上了他紧实的后背。
“我背你下去。”景逸说。
我有些手足无措,弱弱地说:“不,不好吧……你身上还有伤……”
景逸没有回头,双手将布条系得更紧一些,道:“你自己能爬下去吗?”
“不能……”
“那你就用手搂着我脖子,腿缠着我的腰,这样我能少用些力气。”说着,就翻出了石窟,徒手攀在岩壁上。
凉沁沁的山风吹过,顺着衣领钻进我的身体,引起一阵颤栗。刚才还有些扭捏的我,瞬间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景逸。
“闭上眼,别往下看。”景逸轻声道。
岩壁虽然陡峭,但景逸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只是这山崖太高,当我们终于到达崖底,景逸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崖底有一条浅浅的小溪,水流缓慢,却很清澈。溪底和两旁有大大小小的石子,形成一片浅滩。
灰灰白白的石滩上,有一处血迹,景逸走近,蹲下看了看,说:“是新鲜的血迹,应该是那人从崖顶摔下来时留下的。他的尸体已被人挪走了,黑衣人果然来过这里。”
我听着景逸的分析,心思却不在那里。我的眼神四处搜寻着,怀着一丝侥幸,想要找找那个铜制的门把手。
“在找什么?”景逸觉出我的异样,问道。
忽然在溪边看见一处反光,我小跑过去,果然是我的门把手只剩一半的门把手。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
这个门把手大约是由两个半圆柱形型的壳拼接起来的,受到撞击,便从接缝处裂开了。此时我手上拿着一半,另一半一定还在附近。
“这是?”景逸问。
我答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刚才在崖顶时,不小心掉下来了。”
景逸没有多问,也低头帮我寻找。
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现。我有些沮丧地说:“算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万一那群黑衣人再返回来,我们就危险了。”
“是不是在那儿?”景逸指着远处一块大石说。
我快步走过去,果然在大石下方发现了另一半门把手。
我弯腰去捡,刚拿起门把手,便从中掉下一个小圆柱体。
是门把手的芯吗?
看颜色,倒是很像。
我将门把手的两半壳都拿在左手上,用右手去捡那个圆柱体。
我刚把它握在手中,便感到一阵灼热的温度从手心传来,烫得我将它扔了出去。
怎么会是烫的?
这门把手的芯,是带电的吗?
“怎么了?”景逸也跟过来,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我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烫了一下。”
我伸开右手,吹了吹,却发现手心里竟然被烫出了纹路。
这么厉害?
我仔细看了看,这纹路好像是字。
嗯,就是字,是那种刻在印章里的,我不认识的字。
我把手心伸向景逸,问:“你认不认识这几个字呀?”
景逸皱着眉,盯着我的手心看了半晌,又闪开了视线,说:“不认识。”
我狐疑地用左手手指碰了碰右手心上的字,字迹突然化成一团光雾,消失不见了。
这个门把手不可能是普通的门把手,它果然是有神力的!
我重新捡起圆柱,此时它的温度已经恢复了常温。我把它拿在手里,感觉比普通的铜要重上些许。
圆柱体的顶端有和刚才出现在我手上一样的纹路,这果然是个印。
我将它放回门把手的壳里,再将两半壳合上,不出所料,能严丝合缝地并在一起。
门把手里,居然藏着一个印。
说不定,这枚印才是我会来到这个时空的关键。
我忐忑地转动拼起来的门把手,可熟悉的门,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哎……”我落寞地叹了口气,对景逸说:“上次,你看到的那扇门,就是用这个打开的。我只知道它可以打开那扇门,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那是我的秘密仓库,可是它现在摔坏了,门打不开了。”
上次在庸州,景逸看见我凭空打开了密室的门,还从中拿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