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阿宁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影一转,手掌犹如一道闪电,抓向吴道子的衣袖。
吴道子眉梢轻挑,露出一丝惊讶,但却也没太在乎。他头也不回,只轻轻地一震袍袖。他的半个身子立刻化作一团荡漾着的水墨。阿宁的手掌从中穿过,却抓了个空。而吴道子则趁机向前一步,眼见着便要离阿宁远去。
“前辈慢走!”阿宁大喝一声,手掌在空中一转,划出一道首尾相接的圆环。圆环之内的一切事物瞬间如同被冰封一般冻结,自然也包括吴道子的手臂。
阿宁顺势而上,转眼间指尖便触到了吴道子的袖口。
吴道子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脚尖一转,他面向了阿宁。然后手臂一晃,顿时震碎了那些无形的束缚。为这一次,他没有再退后,而是手腕一翻,五指并拢的手掌如利刃般反削阿宁的手腕。
刀锋般的气息瞬间锁住了阿宁的手腕,如之前她束缚吴道子般将他死死地定在原地,再想躲已是难如登天。
情急之下,阿宁也顾不得出手轻重。白光一闪,白雪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妙的弧线,斩向吴道子的手臂。
说这道弧线奇妙,是因为它并不是连续的一道,而是由无数极细极小的光点组成。而那些光点的源头,就是白雪剑那如针尖般的尖端!
这一招根本不是斩击,而是无数招刺击!
更为其妙的是,长剑由后至前刺出,按理说那些光点的先后次序也应是由后至前。但在阿宁的手中,这些光点的次序却似乎违背了时间的规律。它们不管什么前后,而是最靠近吴道子的那些光点最快,离他远些的则稍慢。而它们的速度似乎也都是计算好的,无论吴道子向那边闪避,都会恰好撞上白雪剑刺出的光点,不早也不晚。
吴道子动了。绚烂的光彩在他的眼中亮起,然后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样褐色的棒状事物。紧接着,那褐色的短棒连同他的手臂一起,化作一道虚影,迎面向阿宁刺来。
“叮”地一声,短棒刚好刺中了白雪剑的尖端。阿宁只觉一股沛然之力顺着白雪剑汹涌而来,如自天而降的瀑布般势不可挡。
这一回,她没有再运劲抵挡,而是瞬间收回所有的力道。内力也顺势而动,沿着体内的经脉循环往复,将自己化作了这道瀑布中的一道水流。
于是下一刻,她便如水流般顺着这道瀑布冲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轻盈地落在地上。
而吴道子则因力气用在了空处而晃了下身子,右脚向前迈了一步才站稳脚跟。
从后退的距离看,阿宁比吴道子远得多。但从姿态上看,吴道子却反而更显狼狈了。
站稳了脚步后,阿宁连忙收起长剑。朝着吴道子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前辈请恕我鲁莽,只是方才实在怕前辈就这样离开,所以才慌了手脚,还请您原谅!”
“你的功夫很不错,比郑巽好多了。年轻一辈中能与你比肩的恐怕没几个人。”吴道子答非所问地说道。说着,他将手中的事物插回了腰间。阿宁这才看见,那是一只木质的觹,毫无特别之处。但就是它,刚刚才挡住了阿宁削铁如泥的白雪剑。
阿宁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丝自豪之色:“多谢前辈夸赞。”
吴道子摇摇头:“我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实话,怎么能算是夸赞呢?”然后,他又接着问:“你刚刚的那招剑法,叫什么名字?”
“它叫‘千山暮雪’,是我自创的白雪八剑中的最后一剑,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阿宁有些得意地说。
吴道子愣了片刻,然后颇为感慨地说:“真是后生可畏啊!郡主,你有师父吗?”
阿宁愣了片刻,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吴道子有意收她为徒的意思。她的心一阵狂跳:她本就从小受高力士的指点,若是能再拜吴道子为师,那她就将成为两大绝世高手的传人,这对于每一个武者,都是个足够让人疯狂地诱惑。
但最终,阿宁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前辈!我虽然没有正式拜过师,但我自小就蒙受阿翁的指点,所以早在心中把他老人家当做师父了!”
沉默了片刻后,吴道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你是高力士的传人啊!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武功了。想想也是,你能有这样的武功,你师父肯定不是常人。若你真的是无师自通,那你就是连裴旻都比不上的天才人物了,又怎么轮得到我来置喙?”
说完,他又沉默了良久,然后才开口道:“你拦住我,是想问我郑巽的死因?”
见对方直截了当,阿宁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正是!虽说我与郑巽也算不得什么海誓山盟,但我毕竟跟他做过一天的夫妻,而且我还蛮喜欢他的。若他当真是被人害死。我觉得我是应当给他讨个说法!”
“有道理。”吴道子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件事物,朝着阿宁抛了过来:“那你就先去查查,这东西的来历吧?”
阿宁一伸手,将那东西接了过来。拿到眼前一看。只见那是一枚玉玦,颜色通体血红,上面镂刻着兰草的纹路。
“这是血玉?”阿宁有些惊讶地道。因为血玉极其罕见,而且这枚玉玦通体均是红色,是血玉中的极品。就连她身为太子的父亲,也没有哪一块玉的价值能与它相比。
“是啊!巽儿换上寿衣前,我曾经找机会检查过他的尸体,我在他身上发现了这块玉。我敢肯定,这块玉肯定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