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师伯他现在在越州城?”此时陆羽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既然第三份地图的信息已经泄露,那么再留在王家也是于事无补,很自然的应对手段便是找到不空禅师,提醒他小心提防。
“应该不在了吧?”洛淼摇了摇头:“不空禅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知道他现在在哪,我们所查到的他最近现身的地方,就是此地东南方的嵊州。一个月之前,大概就是你们到达这里的前几天,不空禅师曾在那里拜访过清流观的观主静闲真人。”
“嘿!”陆羽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位师伯真、真有意思,他的消息,我、我居然是从别人口里听、听来的。”
韩嫣冷笑了一声:“谁让我们的陆大公子,整天心里想的就是他的季兰姐姐呢?再这样下去,你师父的消息,怕是也得别人来通知你喽!”
陆羽白了她一眼,继续对洛淼说:“洛大哥,那我们什、什么时候去清流观呢?”
“不急,听说静闲真人性情比较孤僻,我想着先休息几天,等王蕙姑娘带人赶到,我们准备些礼物,再去拜访!”
“这道士,见、见他一面还挺麻烦!”陆羽撇着嘴抱怨道。
洛淼微微一笑:“小陆你说错了,静闲真人可不是道士,而是位道姑。”
“原来是个女、女冠啊!”陆羽顿时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
当今皇帝的宠妃杨贵妃,本是皇子李瑁的妃子,但却被天子看中。为了能顺理成章的将她纳入后宫,皇帝先是下旨让杨氏在玉清宫出家做了女道士,然后隔了几年,便名正言顺地将她纳入后宫,册为贵妃。
这件事,是天下公开的秘密。
而自那以后,道观也跟着渐渐地变了味道。很多别有用心的人,都把自己的女儿、表妹等送入道观,然后借一些机会,让她们结识待在闺房中无法结识的一些人,比如某些王孙贵族,再过段日子,她们便大多会被从观中接出,只是去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她们来的地方了。
更有甚者,有些女子为了让自己不受婚姻的束缚,能与多名男子行鱼水之事,便自行出家,以女道士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去解决阻挡她的障碍。
陆羽的师父是个僧人,佛家讲究禁欲那是不用说的。而在他进寺庙以前,养育他的李佑之又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儒者,从小教给他的也都是礼义廉耻这些东西。虽然陆羽自己也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年,思想产生了一些变化。但从小受到的这些教育,还是让他对女冠的那些行为颇为不满。
“小陆,在这儿发发牢骚可以,等到了拜见静闲真人的时候,可千万别表现得太过火,办砸了事情可就不好了!”洛淼不放心地说。
陆羽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知、知道了!这点事我还、还不清楚吗?”
然后陆羽话题一转,三人便天南海北地闲聊了起来。
在客栈等了两天,王蕙才带领王家的一百名家丁来到了越州。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妹妹王斓。除此之外,却没有其他的长辈随行。
洛淼这样的明眼人从这点就已经看出来,王家是想在她们姐妹两个之间选择一个继承人的,所以现在已经开始磨炼她们办事的能力。
而陆羽不管这些,他只是觉得人多热闹,大家聚在一起很开心。但很快,他就笑不起来了。因为王斓发现他结巴了以后,便开始没完没了地嘲笑他,弄得他都不敢说话了。
聚齐了之后,人们便出发前往嵊州,这一路上倒是没什么波折。
到了嵊州城后,洛淼与王蕙带上一些人开始采买礼品,其余的人则又稍稍修整了一下。
到了第二日清早,人们早早地便收拾停当,前往位于城外的清流观。
出了嵊州城,向东走没多远,便是风景秀丽的剡溪,而清流观便位于剡溪东岸的一座山丘之上。
顺着青石铺就的山路来到清流观门口,洛淼组织这两百多人排好了队伍,便敲响了那两扇红木的大门。
没多久,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便从门内传来,转眼间便到了门后。紧跟着,木门被小心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姑从门中探出了头:“几位施主,来清流观有何贵干呀?”
洛淼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位小道姑,在下洛淼,久闻静闲真人大名,今日特来拜会,有些困惑想请静闲真人开解,不知小道长可否帮忙禀告一声?”
说这话的时候,洛淼的两只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道姑,结果没等他说完,小道姑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之后说起话来,也像陆羽似得结巴了起来。
“不、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禀报,是、是师父她外出云游了,大概过两天才能回来,要、要不你们先在观外的驿所住下,等师父回来我再通知你?”说着,小道姑伸手指了指山脚下的驿所。
洛淼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小道长了,我们这就在驿所住下。”说完,朝着那小道姑躬身施了个礼,然后带着众人转身走向驿所。
那小道姑本来就把多半个身子缩在门后,一见洛淼朝她行礼,更是拼命地把自己往门后藏。最后只剩了半张脸露在外面。但她那双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洛淼,直到他消失在驿所门口,才退回了门后。
这间驿所的规模很小,客房仅有几间,二百人都住在这里显然是不够的。于是洛淼与王蕙便安排大部分人回嵊州城住下,墨白两家各留下一名弟子负责传信,王家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