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看着清瘦的叶轻尘,温柔的开口:“我让司机在这里排队,我带你先去吃饭,饭后才能吃药。/46/46733/”
叶轻尘执意,心里再清醒不过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不必了,就这样等吧!”叶轻尘开口拒绝,很直接很冷淡。
顾长风正要收了手里的手机,手指顿了一下,还是点了司机的号码。
司机到的很快,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顾长风交代了一些细节,递过去一张卡便推着叶轻尘离开了人群的嘈杂。
才稳稳的停下来了,固定了轮椅的转动,顾长风变戏法一般的从怀里拿出一杯还带着余温的柠檬茶,淡紫色的杯子裹着细细的瓦楞。
“温度刚好,你快尝尝。”顾长风说完,低了身子蹲在叶轻尘的脚边,手上有细细的摸了摸黑色的胶片,正是刹车的位置。
“额,谢谢!”叶轻尘开口。
这样的顾长风,叶轻尘有些受之有愧。
淡紫色的杯子因为裹着瓦楞纸,降低了手指上的温感,只是触上的有些温热,恍惚的就如顾长风手心里的温度。
柠檬茶应该是去买拖鞋的时候买的,近一年总是窝在家里码字,有时候抬头看看,窄窄的窗子外面月明星稀,低了头,再一次抬头的时候,竟然变成了大红的日头。
甚至还有些刺眼。
叶轻尘很少看时间,也不在乎时间,到了固定的时间闹钟会有提醒,所以,时间的位置与她,真真的没有什么真切的意义。
上次喝是什么时候了?不记得了。
揭了盖子,一阵带着酸味的清香霎时间扑面而来,细细的嗅了嗅,竟然舌根下面就有些生津,身体的反应总是让人懊恼。
那时候怀孕,总是贪嘴的多喝几口。
现在,鲜少触碰了。
端了茶递在嘴边,冒着清香的味道丝丝袅袅的钻进了鼻腔里,凌冽的酸味一下钻进了脑子里,叫醒了沉寂的人。
“等下一起吃饭吧!我知道这里有家不错的餐厅,是你喜欢的菜品。”顾长风依旧蹲在叶轻尘的脚边,脸上尽是一片期待的颜色。
柠檬水的酸味已经到了嘴边,顾长风的话先进了耳朵,于是叶轻尘手顿了一下,把柠檬茶拿了过来,小拇指拖着杯子,放在了紧邻的空座。
指尖还有些温热,是纸杯握在手里的时候暖上去的,现在忽然没了,只有空气的微凉,蓦的收紧了指头,不去感受那点温暖。
“不要,我等下会自己离开,医药费也会结算给你,包裹你的柠檬茶,拖鞋。”
弯弯的眉浅浅的颜色,不是墨的漆黑,如水的眸子里只有淡然,说话的叶轻尘就拿双眼看着顾长风。
丝毫的没有闪避,甚至没有一点委婉。
顾长风的膝盖抵在石板上,大理石的材质,打磨光滑触手冰凉,隔着柔软的布料还是能察觉出的寒意。
顾长风似乎膝盖有些痛楚,眼底闪了一抹难过,薄唇上的干涩随着男人的动作裂开,从细细的缝隙里浸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非要算的这么清么?”有些迟缓的言词,顾长风说的低声。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作为朋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该分清楚的,还是要分清楚的。”叶轻尘依旧的淡然,淡淡的说着。
算清楚了就该化开了界线,慢慢的,岁月流转,叶轻尘从他的世界里逐渐的散去,然后顾长风会有自己的生活。
而叶轻尘这个名字,随着时间,也会支离破碎。
也许暮年的某个时刻,回想起曾经迷恋过一个叫叶轻尘的女人,莞尔笑笑摆摆手,笑言,年少轻狂罢了。
大厅里人头攒动,心急的妈妈哽咽着轻声哄着啼哭的婴儿,哇哇的哭声不减反而更是尖锐起来,女人急的团团转,掉着眼泪紧紧的拥着孩子。
白发苍苍的老者,手臂上还挂着监护仪,苍老突着黑紫色血管的手颤抖着,指尖夹着纸张印着大片的阴影。
褶皱里有些浑浊的眼看了看四周,偷偷的挽起袖子抹去眼角的湿润,再次弯了腰,对着轮椅里的老太温言相劝。
也许是笨拙了一辈子的嘴忽然要说呢喃的爱语,湿失了分寸又慌乱的翻着字典一般,用错了词,比错了比喻。
只有最后一句说的恳切,可别抛下我。
叶轻尘坚决,看着顾长风的眼淡然却不能忽视的认真。
顾长风顿了顿,微微的垂下了头。
良久,学着老叟的样子,说了“你别抛下我。”
叶轻尘软心,看着顾长风的样子有些不忍。
“你走了一年了,我找了一年,现在见了面,却连顿饭都不能一起吃。”
顾长风失落,说完缓缓的起了身子,脚步踱着走到了银色不锈钢的休息椅子上,长腿弯曲缓缓的坐下。
“你总是离我那么远,我走进一点,你总是要退一点的,现在,就连药钱都要跟我算算清楚了,叶轻尘,别总是推开我好不好。”
顾长风低声的说着,就如这一年所有的委屈,找不到她时候的失望一股脑的跑了出来,就连言辞中都是慢慢的悲伤。
“我一直那你当朋友的,很好的朋友!”叶轻尘有些无奈的开口。
“呵!朋友……”
顾长风反复的咀嚼着这个只看字面就能懂的词汇,一遍又一遍。
长椅上换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女人和男人吵架声,少年断了骨头的忍痛哭泣,远远的还有广播里的寻人启事。
叶轻尘看着身边的一切,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