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兽爪带着腐蚀性的阴气,细细一看,它抓着宁宁肩膀的部位,俨然正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宁宁面色毫无波动,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怪物的手腕将之推开,毫不意外看到肩膀上五根乌漆嘛黑的手指印。
“……你多久没洗过爪子了?”外表娇嫩可爱的小姑娘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
怪物似乎愣了一下,沸腾的黑雾都停滞了一秒,“三……五……七……年?”
宁宁眼角抽了抽,脸都绿了:“我去!我说怎么这么臭!”说着,满脸嫌恶地捂住鼻子。
后悔不该为了装逼让它抓上来,这些低级鬼物也太不讲卫生了!
然而她毫不掩饰的动作表情却激怒了怪物。
伴随着一声怒吼,它猛地朝看起来瘦小羸弱一撕就碎的小小女魂扑了过去。
宁宁原本抵在兽爪上的手霎时转了个方向,煞气包裹手刀,架住它的爪子,尖利到似乎无坚不摧的爪子与煞气相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还有点能耐嘛。”她半躺在床头,屁股都没抬一下,还犹有余力轻松点评,“可惜低级鬼物就是低级鬼物,只凭本能没有丝毫理智,只不过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罢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没有之前刻意激怒它的讥讽和鄙夷,平静得十分坦然,怪物反而听不懂了。
正当她思考是要把这东西清蒸还是红烧,身边的人忽然动了动,似乎快要醒过来了。
“啧,算你走运……”
容不得多想,宁宁放开压制力量的咒印,黑色的眼瞳扫了一圈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鬼怪,眸子一闪而过炙热的金芒,扬眉清叱:“都给我滚——!”
凛冽而庞大的无形压力霎时压制住整栋旧校舍的鬼物,无论是安心休憩或是伺机待发的不明生物,都被这股力量惊得缩回了头,房里的怪物首当其冲。它黑雾弥漫的身躯有如炸了毛的大老鼠,僵滞数秒,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很奇异地,宁宁确定自己从这怪物嗓子眼里“嗷呜”一声挤出一丝惨叫,好不择路的穿墙而过,在干净的墙壁上留下两个硕大的黑爪印,房间里顷刻安静。
就连旁的在黑暗中想要吞噬她和席尧的鬼物都一瞬间消失了。
“……”
宁宁惊讶地张了张嘴。
虽然自从她来到这个位面,确实是感觉自己的力量一日强过一日,但真正认真出手,今晚还是第一次。
“效果出乎预料的好啊……”宁宁带着思索的表情打量着自己的一双手,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可以肯定自己感觉到那只百年厉鬼,也就是童童娘亲的存在,甚至在自己的感知里,即便是吞噬那只厉鬼,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不是开玩笑吗?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刚出生不过一个月的新鬼就能打败老资历的厉鬼,越级跳也不是这种跳法。
以前不是没穿过非自然力量的位面,她并不认为这完全是她本体的原因,但如今这个的情况……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宿体身上吗?”
她自言自语地声音很低,最多也只能听到模糊的只言片语。
“真是的,手上的事还没解决,又冒出来新的麻烦。”她状似烦恼地揉了揉额角,口中抱怨着,漆黑的瞳仁中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神采。
然后她低头看看眼皮微颤的席尧,手掌一挥,温和的灵力诱他入梦,直接让他沉沉睡了过去。
她抚摸着席尧眼底淡淡的黛青,轻笑道:“不管你能不能看到我们,今晚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疑问,等你明早恢复精神了再去做也不迟。”
鼻息平稳的男人没有回答,但看他微微放松的唇角,似乎昭示着他做了个好梦。
如果说宁宁这个地方一片安静温馨,那么其他的地方就截然相反了。
就在她施加威压警告所有不安分的鬼物的时候——
废弃的洗手间里,童童拍皮球的动作一僵,抱着皮球犹豫了一会,拖长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有些可怖:“姐姐——生气了——”
可惜……本来想找个人陪他玩拍皮球的。
还是下次吧。
男童瘦小的身影走向墙壁,无声无息地穿墙而过。
几乎在同时,两个互相搀扶着的人走了进来,却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你……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嘶——大半夜的别说这些话,怪瘆人的!赶紧的,上玩厕所就回去睡觉!”
“哦……”
“你也是,白天喝那么多水干嘛,还喊我陪你上厕所,不知道我最怕看鬼片吗?”
“人家忍不住吗……”
两人插科打诨间,没有注意到暗处隐约传来幽幽的嬉笑声。
与此同时,站在人床头的老色鬼悄悄隐没入床底的阴影中,半夜流血的水龙头恢复了锈迹斑驳的本来面目,墙壁上挂着的人像画眨了眨眼楼里隐约有凄婉的小调传来……
原本半夜有所行动的鬼物收敛的行迹,从人类察觉到异样之前隐藏好自己。
除了……对这方面敏感无比的男女主。
“走……走了吗?”
房门紧闭的储物间里,传来女子含着不安的颤抖嗓音。
门后有两个人的挣扎议论声,紧接着似乎有人下定了决心,厚实的铁门悄悄打开一条小缝,又迅速关上。
等待了片刻之后,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的男人胆子大了一些,安抚了身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