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把和尚拉到院子里,关门踩鞋爬床摸枕头一气呵成全凭本能,宁宁衣裳都没想起来解开,直接脸朝下倒进柔软的被褥,光速进入梦乡与周公约会去了。
阿三窝在玉佩里一声不吭地看着主人,直到它监测到门外的玄空收回内力,同样陷入沉睡,这才从主人身下飞出来。让宁宁翻个身顶进被窝里,这才回到枕头边上,安静地伪装一枚假玉佩。
此时被重生这个小妖精折腾地精疲力尽的玄空大师一放松下心神,就沉沦到了梦境之中。梦中的他被投入血池地狱一遍又一遍地受苦,手中沾染的人命怨憎不断在耳边徘徊。直到他快要麻木,以为未来千万年都将在地狱中沦陷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温柔而动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她说不要爬,勇敢从血池中爬上来,她会保护他。
他迷迷糊糊地照做,离开血池,蹬开怨魂,走过黄泉路,跨过奈何桥,他一身血色褪尽,神态平和从容,这期间那声音一直温柔地和他说话,指引着他往前走。
一路往前,直到踏入终点的白光,玄空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浮现出声音主人含笑的面容。
那是……
“宁宁……”
他轻声唤出了她的名字。
“你叫我做什么?”
玄空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一道嘹亮的鸡鸣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上方晨光微熹的天空,眼神怔忪,一时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之感。
“喂!和尚,问你话呢!”
他,不是死了吗?不,不,似乎,他又重生了……
但很快一双小手不满地用力推了他一把,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和尚推倒在地,玄空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掰过肩膀,眼中映入少女娇艳如花的小脸,听到她怒气冲冲地质问:“臭和尚,本姑娘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啊!”
玄空一听,心里颤了颤,立马找回自己飞出去老远的神智就道:“宁施主?”
“嗯,你可算是睡醒了。”宁宁见状矜持的扬了扬小下巴,依旧保持着一手按和尚肩一手撑和尚胸的姿势,暗自窃喜和尚看着瘦巴巴的,身材还挺有料。跟着脸上表情一变,嘴角往下一搭,冷淡地掀了掀眼皮,“说吧,做了什么好梦?我跟你的关系还没好到能让你叫我宁宁吧。”
玄空心里咯噔一下。
这,他也不知道啊。
迷迷糊糊就把人姑娘的昵称叫出来了,明明重生前他都是规规矩矩称呼她宁施主的……大概是声音太温柔梦太美,一个没注意就……咳咳!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道:“应该是你听错了。”
宁宁:……
和尚你可以啊,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这重生一回,连脑子都长了不少,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对,索性一推二五六全推到她身上来是吧?
说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呢,你是不是连和尚都不想当了。
别说,玄空还真有还俗的想法。原本昨夜宁宁睡下后他就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事情,一会是琢磨如何报仇雪恨,一会是思考如何对付坑儿子的亲爹妈,但无论他想做什么,首先前提都是他是当不成和尚了,否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梵音寺都不是一件好事。
最重要的是,他上辈子从玄印口中得知了梵音寺因他的事情损失惨重,几乎可以说是断了传承,所以哪怕他尚且在犹豫要不要报仇,但不想连累养他护他的寺庙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太过久远,很多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他根本不想去考虑原本自己到凌月教是来做什么的,过程无所谓,左右所谓的嗜血惨案最终是一桩悬案。他不想留下浪费时间,只想回到梵音寺,离江湖纷扰远一些。
于是理智回归的玄空大师立刻找准了目标,目光下移落在他胸膛的白嫩小手上,两辈子都是处男的和尚有些不自在起来。玄空能感觉到对方大半个娇躯压在自己身上,钳制的力道不小,但柔软微凉的触感隔着衣料分毫不差地传递过来,让他回忆起曾经在温泉里看护着她熬过寒毒的夜晚。
他忍不住有些脸红:“宁施主不如你先站起身来?”
宁宁听到对方这样说,顿时有些怔愣,曾经她在他面前赤身沐浴都无法让他变脸,现在玄空竟然有了别的反应,是不是这代表着他不再执著于仇恨?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一个高兴,猛地朝玄空身上扑了过去,像是抱一个大型抱枕一般将其紧紧搂进怀里,“小和尚你真是太可爱了!”
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然后抬起头十分自然地蹭了蹭他的肩膀,“仔细一看,你也挺好看的嘛,要不别回梵音寺了,留在凌月教给我当夫婿如何?未来你就是威风凛凛的教主夫婿哦!谁都欺负不了你!”
闻言,玄空瞳孔一缩,心底深处似乎被一只调皮的手拨弄了一下。
很快很轻微,所以一下被他忽略了过去。
他垂眸打量了片刻她的表情,发现她脸上既无羞涩也无忸怩,云淡风轻地仿佛在说哎呀昨晚那个酱猪肘真好吃以后我想天天吃一样,就知道她说这些喜欢呀爱呀之类的话完全不走心。
也是,凌月教小教主成名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常年待在教中练功,她哪里懂什么男欢女爱,不过是喜欢就想占为己有的孩子心态罢了。
谁要是当真才是真的傻了。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