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荣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姜泽的步伐,却不知姜泽到底发了什么疯,蔚桓闹出笑话来,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难道不是他的臣子,自己的臣子闹出丑闻来换成别的皇帝愁都来不及,如何会露出笑脸?
暗卫虽说的简单,只寥寥数语,可桂荣久居深宫,如何能不清楚后宅那些阴私勾当?这蔚桓的情况一看就不好了呀!姜泽便是不介意他私德败坏影响了朝堂风气,也应该考虑下朝堂上的权利较量吧?蔚桓眼下可还是礼部尚书呢!
噗,想到礼部尚书这个头衔,桂荣心下更是无语!礼部礼部,什么是礼部呀,掌管天下学府,主持科考选拔人才、沟通邻国维持邦交,掌祭祀仪制……说白了代表着朝廷的头脸,如今这头脸都掉粪坑里了,姜泽高兴个啥?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开口询问,闻言忙刹住脚步开口传话。
姜泽脸上带着笑意,满心都是接下来的盘算,根本就没考虑到满朝文武和身边的人会如何想。当然了,他就算想到了也不会介意,皇帝嘛,自然有任性的本钱。更何况他还觉得自己眼下的想法合情合理,完全能站得住脚!
等负责蔚桓的暗卫头领暗五将发生在蔚家二房的事情一一说了,姜泽面上的笑意更甚。
挥手让人退下后在承运殿走了几圈,末了神清气爽道:“走,摆驾延禧宫。”
桂荣低头含胸的应了,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不对呀,瞧这样子应该是又憋着什么坏水了!
桂荣想的半点没错,姜泽兴冲冲的直奔延禧宫,才刚进门就道:“母后,事情有转机了。”
延禧宫正殿里暖意融融,空气中梅香萦绕,谢琳正低头修剪一株照水梅。闻言动作一顿,却是蹙眉道:“既是好事,何以如此慌忙,哀家和太傅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喜怒不形于色莫不是全都忘了?”
姜泽心下不虞,面上笑意不由一僵,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也知道谢琳是为了他好,遂道:“儿子受教了,下次一定注意。”
“嗯。”谢琳微微颔首这才满意,接过吉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不慌不忙道:“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说完捧着茶杯浅啜,似乎对姜泽口中所说的转机半点都不在意。
姜泽抿了抿唇,往四周看了眼道:“母后就不好奇?”他最近的处境糟糕透顶,连带谢琳的日子也不好过。可为什么他就惶惶不可终日,谢琳却还有闲情逸致修剪花枝?
不由将视线落在开的正盛的盆栽上,拧眉道:“这梅花虽香味浓郁,却色白花瓣朝下,看起来到底还是冷清了些,母后不若养上几株宫粉或是朱砂,看着也能热闹一些。”
谢琳斜睨了他一眼,搁下茶杯道:“你既来了,不就是与哀家说的,哀家好奇不好奇你都得说,又何须好奇?”说罢顺着姜泽的视线看过去,黛眉微扬道:“宫粉和朱砂虽花开艳丽,却不如照水素洁。且它花香浓郁,花瓣朝下又有什么打紧?”
姜泽专程跑过来可不是与谢琳聊花花草草的。谢琳的话他听懂了,却是看了眼照水梅一应朝下的花瓣,调转话头道:“母后喜欢就好,儿子来是想与母后说说蔚家二房的事。”说完视线若有似无的在殿内扫视了一圈。
“哦?”谢琳闻言一怔,挥手让人退下后才半眯起眼道:“蔚家二房这两年形同废棋,难不成现在又能用了?”
“儿子原也以为蔚家二房已经废了,却不想还能有启用的机会。”姜泽含笑点头,这才将暗卫回禀的话仔细告知,末了道:“母后说这是不是机会?”
谢琳目露沉思,半晌才道:“倒是个机会,你想怎么做?”
姜泽眸中闪过阴鸷,握拳道:“蔚池敢跟儿子叫板,无外乎有蔚家军作为依仗,为天下黎明计,儿子暂时不好拿他如何,但先让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却是可以的。”
“此事未必就是蔚池出手,就算是他出手,应该也找不到证据。若生搬硬套,未免牵强,便是说出去了,也未必有人肯信。且如此一来,蔚桓就彻底废了,礼部那边你打算让谁接替?”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打紧?”姜泽闻言一笑,“这世上聪明人虽不少,却总归愚笨之人更多,要不怎么说是愚民?母后多虑了,聪明人毕竟只占少数,且这部分人会更加爱重自己的利益,就算明知是假,只要对他们有利,他们就愿意相信。
儿子此举也并非针对聪明人。蔚家军为什么到现在还能作威作福,就连蔚池私下调兵民间也没什么不利于他的流言传出?不就是因为以往的名声太好么?既是名声太好,儿子也无法一举将他拿下,那便从名声入手,这天下愚民多的是,传得多了,自会有人相信。”
“至于礼部尚书一职……”姜泽轻咳了一声,双眼亮闪闪的看向谢琳,“不知母后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儿子倒是想安插个人进来,就怕母后不愿。”
前面的说法谢琳认同了,她自己本来就对蔚家人恨之入骨,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无论以哪种形式,只要对打击蔚家人有利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至于姜泽想安插的人,她心里约莫已经有了猜测,却没直接说出来,只颔首道:“你先说说看。”
“母后觉得曹芳霖如何?”
谢琳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咀嚼了一番,不置可否道:“怎么,你就这么肯定她会领你的情?”秦宁馥的事情后,曹芳华与姜泽的关系虽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却谁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