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事儿周禹之前已经听过,倒是并不怎么意外,只狐疑道:“将军既然确定对方并非蔚家军,此时全力攻城岂不更好?”也免得兵力一再分散,最后想凑个几万整的都不行了,更不用让娄延淳这五千人冒险。
孰料尹卓却是摇了摇头,“先生会这么想,蔚家军自然也会这么想。对方费尽心思将咱们绊在此处,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应战,为的可不就是等蔚家军援军赶到?若本将顺着他们的思路走,岂不成全了他们?”
他说着阴测测一笑,“先生认为对方是乌合之众,这便意味着更加容易攻城,这点本将并不否认,但除此之外,也还意味着别的。雷洪生与戚奎奉命从塘坝县切入阻断蔚家军前路,二人至今没有消息,先前咱们只当二人已经事败,但现在看却未必了。”
“既然麻城守军乃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便意味着蔚家军从塘坝县官道赶往麻城、想要率先占领麻城的目的并未达成,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蔚家军的兵马才无法赶到麻城?”
他说着回望了周禹一眼,气定神闲道:“这只能说明,雷洪生与戚奎的拦截已经奏效,将蔚家军阻拦在了塘坝县附近,只如今战局如何,咱们并不清楚罢了。可二人手中有三万兵马,这三万兵马便是再如何不济,也能拖住蔚家军的同等兵马。”
“再说咱们身后,若蔚家军真的有足够兵力全力进攻,先生以为,只区区几千人,能阻拦得了蔚家军的步伐,咱们还有空闲话?通过此节,本将对雷洪生戚奎那边的情况只会更加肯定。”
“那将军接下来的打算是?”周禹先前只以为尹卓是迫不得已为之,现下听他一番说辞,似乎还有别的目的,早前的那点顾虑自然去了,一时间不由对接下来的计划万分好奇。
尹卓笑了笑,“既然雷洪生与戚奎还在,如今攻击咱们后防的,至多不过蔚家军的一半兵力,这部分兵马,便是真的迎头而上,本将军也是不惧的。但若真被对方缠上,一时半会想要脱身却不容易。
倒是麻城这边,不仅出了一伙乌合之众,另有姜衍与蔚蓝坐镇。方才先生也听真信说了,姜衍与蔚蓝皆在麻城。蔚蓝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本将军也想好好会会她。”
说到这,尹卓面上的笑意变冷,他虽想过蔚蓝还活着,也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收到消息,心中还是忍不住发沉,这种感觉源于他对蔚蓝能力错估后的忐忑和不确定,也是对秦羡渊的不确定。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顿了顿继续道:“再者说,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又如何能与草原上的雄鹰相比?与其与蔚家军硬碰硬,倒不如先将这群乌合之众给解决了。
中原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如此,本将军自然是先紧着麻城。可紧着麻城也有学问,从对方守将方才的表现来看,这人应当没什么大的本事,他会出城的目的,只为拖住咱们,待得秦老太君几人出现,这人迅速带兵退回城中,想来定是认识秦老太君几人,也对几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可这人既是明知秦老太君几人的身份,却又视而不见,这说明什么?”
“将军洞若观火,在下自愧不如!”周禹想清楚后拱了拱手,面上神色已经放松下来,他笑着捻须道:“将军的意思在下已经明白了,姜衍与蔚蓝身份贵重,真信也说了,二人与秦老太君居于同座小院,若是二人有心,秦老太君四人未必就能落于真信之手。
在一个,从这守将的态度可以看出,对方不仅认识秦老太君几人,大约还得了姜衍与蔚蓝的嘱咐,这才会在秦老太君几人出现时没有半点异色。可若真不认识,咱们拿了不相干的女眷出来威胁,对方便是出于好奇心,大约也是会问上两句的。
也是在下疏忽了,竟是将此节忽略过去。如此,岂不恰好说明,蔚家军与姜衍,对秦家的态度已是憎恶至极,便是不曾决裂,大约也与决裂差不多了。”
“正是如此。”尹卓听了面上笑意更浓,“若非如此,秦老太君几人,还当真就未必能落入咱们手中。”
周禹点了点头,“这对将军来说是好事,秦羡渊到如今尚未露面,有秦老太君几人在手,也不必忧心他背信弃义了。”
“先生说的不错,本将也正是这么想的。如今秦老太君几人已经露面,无论秦羡渊隐于何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相信他都很快能收到消息,且会按照本将军的思路走。咱们如今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在下明白了。”周禹捋了捋胡须,“再加上城中全是乌合之众,将军自然可放心将攻城之事交给娄延淳来办,对方没什么经验,很难不被娄延淳吸引了注意力。而左翼恰是通往坳谷之路,对方短时间内未必就能勘破将军的意图,待得将军突破左翼直取北城门,对方便是再要调兵,也未必快的过咱们的骑兵了。”
尹卓闻言点了点头,其实除了想要直取北城门进入麻城,他也不是没有别的目的,有秦老太君等人在手,秦羡渊固然没有别的选择,但狗急了还跳墙,又何况是人?
麻城之后是菊山县,菊山县之后还有更多郡县,倘他从北城门攻占麻城的计划再次功败垂成,他不介意直接往菊山县而去,左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