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母子已经在蔚蓝身上失手,且不曾激起蔚池与姜衍的反心,又或者说,没激得蔚池与姜衍当即翻脸,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确保尹尚这边的计划能顺利进行了,而要确保尹尚不会临时反悔,当务之急,是必须要确定粮草送达,所以,咱们接下来,倒是可以将蔚蓝的事情放到一边,转而盯着粮草。”
拓跋珏与卫子术听完后相视而笑,拓跋珏继续道:“那么,阿笃有何想法?”
林笃迎上拓跋珏的视线,笑了笑道:“皇上,在此次结盟之前,姜泽曾戏耍了尹尚一回,他与尹尚之间,本就不存在信任,咱们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这粮草截下,把姜泽再次戏耍尹尚的事情坐实,如此,就算尹尚心思再是深沉,只怕也会沉不住气。而大夏对启泰觊觎之心已久,尹卓与蔚池有仇,这二人在得知消息后,想也知道后果。”
拓跋珏沉吟了一瞬并未吭声,片刻后才道:“你是想直接截下粮草,加深姜泽与尹尚的矛盾,顺便再尹尚与尹卓之间也埋些祸患?想法倒是很好,但西海郡是蔚家军的地盘,刘天和已经将粮草交到西北商队手上,西北商队背靠西北镖局,而西北镖局背后到底是谁,咱们并不知情,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截下粮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风险是有,但总比让粮草直接落入尹卓手中要好吧。”林笃皱了皱眉,“属下私以为,这粮草最后是否能运回北戎并不打紧,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其落入尹卓手中。”
“阿笃说的原本在理。可微臣觉得,便是让粮草落入尹卓手中,也未尝不可。”卫子术沉默良久,终于思忖着出声。
拓跋珏往前走了几步,分别看向二人,最后将视线定在卫子术身上,了然道:“子术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林笃并不因卫子术的话而生气,谁都知道卫子术是个鬼才,不仅而立之年便已身居高位,也是拓跋珏极为信重的人;他虽是拓跋珏身边的第一人,却毕竟年轻,比之卫子术,差的不仅是官阶,还有见识与计谋。而拓跋珏为人刚毅果断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最为忌讳的就是同僚不和。
卫子术看了眼二人的神色,这才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长街,缓缓开口道:“一来,这十五万石粮草确实不少,但却还没到咱们铤而走险的地步。皇上等谢琳母子出手,已经等了两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以免打草惊蛇,在大战前引起谢琳母子或是曹奎的警觉。
二来么,我北戎虽算不得富庶,但自皇上登基之后,励精图治几年,已经比先皇在时好了许多,这十五万粮食,对咱们来说可有可无。
但于尹尚尹卓却是不同,尹卓之所以会忍气吞声多年不曾找蔚池报仇,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粮草不继,他此次会冒着被洪武帝责罚的风险答应尹尚,很大部分原因是有这十五万事粮草做支撑。
倘若这批粮草半路出了岔子,最后没送到尹卓手中,依照他的性子,很可能会临时变卦。与其咱们插手,不如等蔚池与姜衍直接出手,如此,尹卓得知事情真相后,目标只会冲着蔚池与姜衍而去,结果无外乎两种,要么他继续忍,要么直接开打,但无论哪一种,对咱们都只有好处。
再有就是,蔚池与姜衍还没动手。这二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相信咱们能收到的消息,他们定然也能收到,既然收到,又如何会眼睁睁看着粮草落入尹卓手中?且蔚蓝如今已然不知踪迹,没准这最大的变数,还在蔚蓝身上……”
卫子术虽然不怎么了解蔚蓝,但却了解蔚池与姜衍。且不说镇国将军府历来都是忠臣良将,姜衍又是启泰睿王,这二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容忍姜泽的卖国行为;单这件事情的剑锋所指,蔚池与姜衍就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点拓跋珏也想到了,但他没第一时间说出来,倒是林笃拍了拍脑袋,懊恼道:“丞相说的对,属下怎么把这点忘了,没准蔚蓝的下落,正是蔚池与姜衍一同商议的结果,反过来说,这批粮草很可能已经被盯上了也不一定,所以咱们现在并不适合出手。”
拓跋珏终于满意的笑了笑,“能想通就好。谢琳母子想要达成所愿阻碍良多,如今正是两方人马各凭本事的关键时期,咱们确实不宜出手。”一动不如一静,他说罢看向林笃,郑重道:“阿笃别忘了,除了蔚池与姜衍,还有肃南王府,姜沐、甚至是南疆都还没有动静。近段日子,咱们只需尽力拿下鹿城即可,其余的则不必多管。”
“皇上所言甚是,咱们如今要做的,便只有一个等字了。无论这批粮草最后到底如何,尹尚与尹卓与蔚池姜衍对上已是定局,谢琳母子一心扑在蔚池与姜衍身上,等萧关战事打响,能放在鹿城的精力也就不多了。而鹿城位于启泰最北,便是到时候谢琳与姜泽意识到不对,想要分兵鹿城也来不及。且无论是蔚家军,腾龙军还是神行军,与曹奎本就都不对付,若计划顺利进行,鹿城最终定然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拓跋珏面上笑意愈浓,林笃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彩,“丞相所言极是。”话落他转向拓跋珏,单膝跪地道:“皇上,属下请命前往铁骑军,定然要杀曹奎那老小子一个落花流水!”
“起来吧。”拓跋珏笑着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