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蔚蓝的问话,姜衍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转而道:“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回去,这两年你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再这么闲下去,你就不觉得无趣?”
姜衍这样的笑,蔚蓝已经见过许多,见他不答,很明显就是默认的意思,不由白他一眼,扬眉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无趣了?”还有什么是比做自己喜欢的事更加幸福?
私心里,蔚蓝觉得庄子上的日子比上京城不知道有趣了多少倍,只不过,姜衍既是要走,那老爹的压力就会倍增,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她道:“这事儿我爹可是知道?”
姜衍点头,“当然,这是我与蔚将军商议过之后一起做的决定。”说到这姜衍心里隐隐有些自得。这两年他虽然没能将谢琳与姜泽打下深渊,但在上京城也不是白呆的。
至少在蔚池和蔚栩身上,就取得了不小的进展,这进展具体表现出来,就是他现在可以随时出入镇国将军府,蔚池看到他再轻易不会甩脸子拒绝了,而蔚栩看到他,也会眼巴巴的凑上来请教各种问题。
至于蔚蓝,早就是决定好的,如今也不过十三岁,姜衍私以为蔚蓝是还没开窍,先拿下蔚池与蔚栩,再徐徐图之也是不错的,总好过两年前那般,轻易在蔚蓝面前露出自己的短板,表现得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若是蔚蓝知道姜衍的心思,估计会喷笑,本来就是个毛头小子,这不是最真实的表现吗?又何谈像是?
“行吧,我知道了。”蔚蓝收起架在书案上的双腿,旋即道:“你曾外祖母与几个表妹的事情可是处理妥当了?”说到这个蔚蓝有些好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姜衍道:“人家可是苦苦等了你两年,你要不要有所表示?”
秦老太君带着几个曾孙女上京的事情,蔚蓝还没到凌云山就已经知道了。但秦家的事情涉及到私开铁矿与私造兵器,彼时幕后主使还没查清,再加上这是姜衍的家事,蔚蓝也没多做置喙,只乐呵呵在一边看戏。
随后的几个月,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被查出是秦家如今的家主秦羡渊,蔚蓝当时还大吃一惊,险些就让郧阳去将人给宰了,好在姜衍阻止及时,只道此事他会处理,其后姜衍不露声色的将其秦老太君和几个秦家闺秀留在上京,这一留就是两年。
姜衍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蔚蓝多少能猜到几分,但这些人毕竟是姜衍的亲人,她先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后来看老爹都没发话,便也就静观其变。
可现如今姜衍要去西海郡,总不好将人留在上京城吧,若是留下,那之前的计划岂不被全盘打乱?
果然,只听姜衍道:“自是要全都带去西海郡的,如今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既然已经等了两年,多等些时日也无妨。”姜衍同样摸不透秦羡渊的心思,之所以会将秦老太君和几个秦家姑娘留在上京,目的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
“这样也好。”蔚蓝想了想道“不过,等到了西海郡之后,你若短期内还没动作,这种局面应该就维持不了多久。”
这两年绩溪郡的铁矿与翠湖岭的兵器坊,无论是姜衍还是蔚池,甚至是四大家族的邓家,谁都没有插手。故而,这铁矿还在开,兵器也仍在铸,到现今为止,在翠湖岭的山腹中,已经储存了好几万的兵器。
而秦羡渊除了在圣元二十三年,将秦老太君和几个秦家姑娘送到上京城,也再没有别的动作,至少在刘大海和梁松死后,往蔚家军中送劣质兵器的事情就没再发生过,也没再与邓家有过接触,甚至与姜衍也没打照面。
这行径就跟个千年王八万年鳖一样,但凡有丝毫风吹草动,立马就缩了回去,任谁也逮不住把柄猜不透意图,再加上他与姜衍的那层亲戚关系,其目的,完全就让人摸不着头脑,细想下来,竟是跟个疯子无异。
至于秦老太君带着几个妙龄姑娘上京的目的,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想将秦家的几个姑娘与姜衍送作堆,可偏偏几个姑娘还并不时常往姜衍面前凑,同样让人抓不到把柄。
姜衍点点头,“你放心吧,翠湖岭的兵器有苏青枝派人看着。”苏青枝在姜衍前往黑河郡调查税银案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姜衍的人。
姜衍原就有心锻炼手下的士兵,这几年在南岭江的漕运上也很是下了一番苦工,如今南方一带的漕运,几乎被姜衍手底下的人彻底垄断,是以,他这话倒是说得底气十足,“若是他有异动,我会着人将这些兵器全都运走。”
无论秦羡渊的目的到底为何,他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介商贾,手底下不可能豢养大批兵马,就算是有,也不可能与姜衍手底下的兵马和并风雨楼抗衡。
这也是姜衍近两年来,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也就是说,只要有苏青枝在,姜衍想要让翠湖岭的兵器变成自己的私有,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问题。
对于这个结果,蔚蓝并不意外,她闻言扯了扯嘴角,“可有蔚家军的份?”毕竟姜衍留秦老太君和秦家姑娘在京的时候,老爹同样不曾阻止不是?
“自然是有。”姜衍颔首,笑了笑道:“要不你以为蔚将军还能留秦羡渊活着?”
若说在回京之前,他对蔚池的了解还仅限于挥斥三军英勇无敌、外加武艺高强之类的,那通过这两年的接触,就足够让他认识到,蔚池的才智,甚至与他不分伯仲。
这样的人只适合做盟友,一旦做了敌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