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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向阳与褚航到访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伏虎营的将士也知道楼褚两家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再加上褚航身边并不曾带侍卫,是以,见褚航有兴致闲逛,侍卫们也不曾阻止,有人要给褚航带路,被褚航挥手遣退道:“无碍的,只是饭后消失,随便遛遛。”
侍卫见他面色冷硬,躬身立在一边,遂不再跟。
褚航好不容易压着性子放慢步伐,一路经过演武堂往荷塘方向,甚至为了做做样子,又在演武场上的兵器架旁边驻足停留了片刻,这才不经意的往梧桐院方向而去。
行至梧桐院大门口,见门口守着几个侍卫,褚航步子顿了顿,侍卫上前与他打招呼道:“末下见过褚四公子!”
褚航负手点头,先是看了后方的竹林一眼,这才道:“此处乃是何地?本公子好像听到有笑声传出?”说完这话,褚航背在身后的双手虚握了下,不禁暗暗鄙视自己,觉得自己目下的行径实在鬼祟,为了见到蔚蓝,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就跟他以往最为憎恶、甫一照面就会出手揍个半死的猥琐下流小瘪三无异。
那侍卫心知褚航是第一日到镇国将军府,闻言便恭敬道:“回褚四公子,此乃小姐与少爷的居所,想是小姐在陪少爷玩耍。”
褚航努力想摆出长辈的谱,扯出一抹和煦的笑来,却是有些徒劳,他看向梧桐院的大门,蹙眉道:“原来是阿蓝和阿栩的住处,本公子方才已经见过阿蓝,倒是不曾见过阿栩,听这动静,两个小家伙好似玩得很开心,你且去通禀一声。”
那侍卫寻思着褚航的身份,倒是也没多说什么,“褚四公子稍等。”
蔚蓝正与大小熊三个拿着肉脯逗弄梅朵安平,闻言怔了下,与白贝道:“请进来,在西暖阁准备茶水点心。”
白贝垂首应了,顺道叫了听涛听雨去帮忙,蔚蓝又吩咐簌月忍冬三人道:“给这三个小家伙收拾收拾,等下见了四表舅有见面礼可拿。”褚航前来的目的到底为何,蔚蓝心知肚明,但碍着场面,她却不能不做做样子。
蔚栩三个大概是受了蔚蓝影响,对金银的概念比同龄的小孩子更强些,闻言俱是欢快的往屋里跑,小熊甚至跑了两步又这回来,嚷嚷道:“少爷,咱们把梅朵安平也带上吧,这样就可以多拿两份见面礼!”
蔚蓝嘴角微抽,原本还有些紧绷的情绪骤然放松下来,事已至此,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先行一步,你们将小少爷收拾好就过来。”蔚蓝看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簌月三人,转身往西暖阁而去。
褚航已经被白贝迎到西暖阁坐下,听见脚步声愈近,他一抬头就见蔚蓝提着裙摆施施然进来,身上穿的还是方才那身衣服,当真是小小的一团,整张脸粉嫩得如同三月粉桃花一般,反观他自己,虽然也年轻了十几岁,却是……四表舅!
他目光暗了暗,碍着有白贝在场,也没主动开口。
蔚蓝上前规规矩矩行礼道:“四表舅好,您怎么没好好歇歇?”她笑盈盈上前,这表舅二字脱口而出,千般滋味万般心虚顿时浮上心头,却最终化为一身叹息。
褚航与蔚蓝的心思相差无几,他直接忽略了蔚蓝的问话,抬手淡淡道:“坐吧,我来看看阿栩。”
蔚蓝将他眼中的情绪看得分明,哂笑着依言在对面坐下,先是看了眼案几上的茶水点心,扭头对白贝道:“四表舅远道而来,估计还没尝过西海郡的特产,你去把咱们从西海郡带回的肉脯取些过来,这天寒地冻的,佐茶正好。”
白贝闻言有瞬间愕然,那不都是给梅朵安平吃的吗?小姐干嘛用来待客?难不成褚家四爷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自家小姐?但蔚蓝话已出口,白贝虽是分辨不出蔚蓝话里的用意,却也不好当众揭了蔚蓝的老底。
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转身行至门边却是身形一顿,二人的对话虽然正常,但却让她直觉气氛不对,尤其蔚蓝这会让她去取肉脯,与其说是想要坑上褚四爷一把,还不如说是想要将她支开。
她也不是笨的,有哪家小辈会用这种小手段来作弄长辈的?更何况,蔚蓝向来性子成稳,出格调皮的事情,压根就跟她不沾边。
她看了看远处的天际,半眯着眼吩咐听雨道:“你去准备些肉脯过来,褚四公子想要尝尝。”
听雨性子单纯,听了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但这肉脯都用极好的猪羊肉制成,人要吃也不是不可以,没准褚四爷就好这口呢?听雨摇摇头挥退乱七八糟的念头,转身去准备肉脯。
白贝又与听涛使了个眼色,听涛可不是听雨那个单纯的,对上白贝的视线,她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半句话也没多说,与白贝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心中想的,无论如何,她们如今都是蔚蓝的人,一日为主便终身是主,想来以蔚蓝的脾性,也做不出什么让她们兜不住的事情。
且不提白贝与听涛竖起耳朵站在门口,屋内的二人眼神间也已经交手无数个回合,最后还是蔚蓝开口道:“四表舅。”她原本以为单独见了褚航,会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却不想事情临了,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sk……”褚航皱眉,声音形同呓语,对四表舅这个称呼极为无奈。
蔚蓝闻言瞪大眼,她原还想来个天王盖地虎的,这下却是什么都不用说了。索性她心中早已笃定,听了也不意外,只扯了扯嘴角道:“您怎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