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也正半张着嘴的惊讶的看向蔚蓝,这样快的身手,难怪守在南坡的兄弟们丝毫没有发现异动,这些漂亮的肥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狡猾厉害,山下那些空置的马车和帐篷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可笑大哥他们还在山下找人,人家已经不声不响的摸到大本营里来了!
“白贝。”蔚蓝看了看个头最小,只有十三四岁面目清秀的少年,朝身后的白贝和蔚十七打了个手势。
蔚十七和白贝闻言,忙从暗处推着旺哥和六子娘、两位宿老及聂三娘出来。
几人心中本就又急又怕,又在门口吹了小半个时辰的冷风,这一推便有些踉跄,又被堵了嘴不能说话,只能呜呜出声,尚未站定便忧心忡忡的看向六子等人。
六子见到从暗中推出来的几人,面色顿时一变,目光又是惊惧又是慌乱的打量几人,见几人衣衫完好身上并无伤痕,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又恶狠狠地的瞪向蔚蓝,张大嘴无声说话,那模样像极了乍然被缚而炸毛的小兽。
蔚蓝微微一笑,吩咐白条道:“把他的穴道解开。”
白条点头出手如电,六子僵直的身体瞬间松软下来。
“娘!阿旺婶,刘伯,孙伯,三嫂!”六子声音发颤,喊完后见几人只是挣扎着摇头,而他娘正脸色发白默默流泪,不由得瞬间扭头看蔚蓝,压抑着怒气道:“你想怎么样?”
“这话,不是我该问你们吗?”蔚蓝蹲下身与六子视线齐平,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面前的山匪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个少年,正常来说他应该生活在相对安定的环境,即便是蓬门荜户生活清苦,也好过眼下这般,落草为寇朝不保夕;可若非形势所逼,谁又愿意提着脑袋过活?
这一刻,蔚蓝也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孩子和少年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见微知著,再加上姜泽为了巩固皇权不择手段,启泰国不仅如今的国情好不到哪里去,未来大概也是。
六子不知蔚蓝所想,闻言只觉得自己被狠狠戳中心思,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微微撇过头,忍不住拔高声音,“哼!我们什么也没做,这里是卧虎寨,是你们不请自来,还绑了我们的人!”
“对,就是你们绑了我们的人,寨子里的人呢?”六子从心虚和惊惧中微微回神,这才觉得整个寨里里都安安静静,不由得又扭头看向蔚蓝,目光中有些惊疑不定。
蔚蓝见他这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半蹲在地上,指了指旁边停着的马车和马匹,勾唇轻笑道:“小子,这些马车和马匹也是你捡来的了?”
六子面色严肃,硬着头皮点头,“自然。”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是山匪,自然以拦路抢劫为生,虽说是他们技不如人才会被端了老巢,可这事儿他怎么能认?寨子里的其他人可全都在这人手中呢!
蔚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是没有多少恶感,她也看出六子年龄小面皮薄,大概从事山匪这项职业还不久,经验不够老道,眼下梗着脖子跟自己说话,颇有几分抵死不认帐的意思。
见蔚蓝面含戏谑的看着他,六子抿了抿唇,又解释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在林子里捡来的,当时车子里没人。”抛开他们提前安排人手准备围堵对方,他说的都是实话,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蔚蓝起身笑了笑,拢着披风似有感概的摇摇头,声音轻柔道:“好吧,这寨子也是我在这半山捡来的,一不小心还捡了八十来号人,哎,原来天上真的是会掉馅饼。”
蔚十七郧阳几人发出低低的笑声,连聂三娘脸色都有些怪异。
六子气结,扭过头狠狠瞪着蔚蓝,亏得这人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脸皮这么厚,比自己还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好了,别瞪了,去请你们老大上山吧,告诉他寨子已经被人捡了,问他还要不要。”蔚蓝也没心再逗他,呼了出一口热气暖手,吩咐白条道:“放这小子下山。”
白条忍着笑颔首,上前解开六子身上的绳索。
六子得了自由迅速起身,握着手腕继续瞪蔚蓝,似乎想要确定蔚蓝会不会伤害寨子里的其他人,“你要是敢动我娘和阿旺婶,我跟你不死不休!”
蔚蓝不以为意的朝他挥了挥手,“赶紧吧,这山里你熟,给你两刻钟,要是没人上来,这八十几人我就不要了,全都砍了做花肥。”这小子是个滑头,就是年龄太小藏不住事,别拖得久了整出一队帮手来就麻烦了。
六子哼了一声,又看了眼动弹不得的几个兄弟,转身快步朝山下跑去。
蔚蓝转身吩咐白贝和蔚十七,“把这几人先带进去。”
这帮肉票份量不轻,除了聂三娘,其余都是老年人,别冻坏了等下激怒这帮山匪才好,至于这几个年轻力壮的,冻个一时半会不打紧,正好能消耗对方的战斗力。
白贝笑着点头,和蔚十七一道带着人随蔚蓝回了议事堂,白条和郧阳依然留在外间以防山匪偷袭。
两刻钟后,议事堂外陆续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蔚十七和白贝步伐微变,呈保护状态站到蔚蓝两侧。
蔚蓝靠在椅子上并未起身,目光平静的抬眼看向门口,只见当先一人身材矮小壮实,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白条单手抓着他的后衣襟,正气势凌然的朝自己走来;此人脊背挺直,步伐昂扬,许是因为身材过于壮实,步子显得极沉重,每踏出一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