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内用于防偷盗的铜铃还在因震动而回响,胡仙仙和樊楚瑶对视一眼,很显然管仓小吏喝骂的人不是她们,因为即使以樊楚瑶的功力都不会误碰铜铃。
“把这两个小贼抓去打个半死,再砍了脑袋挂城头示众!”
“小贼?我们拿回自己的粮食,还成贼了?放开,我们不是贼!”那令胡仙仙熟悉的声音不停争辩着。
“啪!”的两声脆响。
管仓小吏狠狠扇了被抓的人一人一耳光,“不是贼?老子管你是不是贼?接连几天偷那么多米,害得老子遭扣了两个月俸银。哼,抓着你们就算你们倒霉!”
粮仓内点起了马灯,管仓的小吏越集越多,他们都跑去对那两人拳打脚踢。
因中间隔着米堆,胡仙仙并不知道那边具体情况如何,但也猜出是巧合有其他人来偷米被抓,她不想让别人替自己背罪名。
“住手!米是本座取走的!”
她拉着樊楚瑶的手仍隐在门后,别人看不见她们。
她声音清亮,他们并没因这少女声音停手,反而浪笑着乱说起来:“哪家的丫头在这儿装神弄鬼?是不是饿疯了?”
“哈哈……爷还饿疯了呢……让爷快活快活,就赏你白米白面吃!”
“喂,小贼,是不是你妹子想来救你们?哈……快出来让爷瞧瞧,要是你妹子长得够水灵,可以饶你们的狗命!”
这些话让胡仙仙怒火中烧,施放灵气让粮仓中陡然冷了好几分,她声音也冰冷了几分:“想保性命,速速离去!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座无情!”
管仓小吏们东翻西找都没寻见人,又见被抓的人也很惊诧,料想这发声的女子可能真与他们无关,就都有些恐惧起来。
一个开始低头迈步向外走,其余的人都跟着走。最先发现有人偷米,抓住了人的那个小吏走到门边,又不甘心地回过头嘟囔着:“搞啥鬼呢……”
他话没说完,就惨叫起来:“啊……哟……等等我呀……”
他两手捂住耳朵飞快跑起来撵上其他人,其他人听见他声音,回头就见他头两侧都有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被他的样子吓得更快地朝前跑。
胡仙仙御剑割去他双耳,他靠着求生的本能跑了出去。跑了没多远,就因钻心剧痛和失血晕眩,而昏倒在地。
听见倒地声,跑在前面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不是鬼怪,是受了伤的同伴,有几个胆大的人回转身,架扶着他跌跌撞撞逃远。
估计管仓小吏们都不会再来,胡仙仙关好仓门,举起颗夜明珠为照明之用。
“小姐……是小姐……”她刚想绕到米堆后看那两人,那两人已经先行绕了过来。
原来他们是三瓜和闷娃,两人借着珠光认出胡仙仙。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见着他们,胡仙仙有些意外,和他们打招呼后,再让樊楚瑶也过来。
她本来还在为割了那人耳朵暗责自己下手太重,见他们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就觉得那人真是活该了。
三瓜和闷娃都是愁眉不展,胡仙仙让他们先别急,说定然帮他们解决事情。她再问他们是怎么进这粮仓的,他们说是挖地道进来。
胡仙仙装了大米在袖里乾坤中,又帮他们把余下的大米从地道运出去。
护送他们从地道中钻出,她才知道这地道通往县城之外。他们在地道旁小树林中见着接应的人,把大米装上车后,再往海边小村而去。
到得小村中,卸下大米,三瓜和闷娃才坐下来,慢慢和胡仙仙讲起事情始末。
他们在去年老舅爷之事完结后,就由栓子出资,他们出力,做起了米粮买卖。
由于价格公道,人缘又好,生意很快就有起色。过年期间,他们大赚了一笔,就想着再赚一笔,盘个铺面下来,请几个帮工,不用自己这么辛苦了。
他们从陵州装了两万斤大米,走陆路到景春县坐船,几经颠簸到得越州海平县。
海平县比海丰县更靠海近,有很多渔村,这些米就是卖给渔民的。他们已有很多老主顾,不愁卖不出去。
谁知刚到这里租下仓房放米,还没开秤就遇上叛军占领了县城。
那些叛军的人到处搜刮民脂民膏,闷娃一再申辩说他们不是海平县的人,不该他们捐什么粮,那些叛军还是拉走了他们的米。
情急之中,三瓜想出个主意,他拦在车前说这些米是要运回陵州献给车昂的。前陵州知府车昂如今是韩泽灿面前的红人,叛军的人应该不敢抢车昂的东西。
那些人还真停下车,领头的人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写了张欠条。写的是:采购军需,买米两万斤,欠车昂车大人两百两纹银。
三瓜拿着那么张欠条,再也找不出拦下那些人的理由,呆愣愣地看着他们把大米运走,那是押上所有家当才置办的货呢。
三瓜和闷娃都气病了,后来有个老渔夫说,海平县之下有泄洪的暗沟从县城内直通郊外。要是能把那些沟挖通连好,也许就能变成通粮仓底下的地道。
闷娃听得讯息后,就找来渔村中信得过的人动员说,只要能把粮食弄回来,他们就只留一万斤保本儿,剩余的全赠送给村里人吃,并且以后每年都送给村里两百斤粮食。
别说以后送不送粮,就是目前村里的人也都断炊了。这渔村里能捕些鱼,可正、二月鱼少,叛军连鱼也得收,捕鱼也当没捕。
再说,就算不被没收,老人孩子天天吃鱼也受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