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阁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太后,老臣冤枉啊!这个乱臣贼子他疯魔了,他这是想要反咬一口啊!陛下太后要替老臣做主啊!”
王阁老的事情,太后并不想多问,冲钟妈妈伸出手,道:“哀家也累了,余下的事儿,就请皇上自行处置吧。钟妈妈,扶哀家回宫。”
送走了太后,容湛漠然盯了王阁老一阵,这个王阁老着实可恨,方才他帮着赵靖向自己发难的时候,容湛真想立刻一刀宰了他。但现在那股子冲动劲儿过去了,容湛便得沉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先帝的面子问题。
是先帝的颜面重要,还是除恶务尽这四个字更重要?
其实王阁老这一辈子,除了坐坐墙头草外,还真没什么太大的罪名。说他贪吧,倒也不算太过分。能站在勤政殿里的人,除了自己跟容润,恐怕真没有几个手上干净的人物,就连镇国公褚老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就这么放过他了,容湛总觉得自己心里憋了一口恶气没有地方撒。
“朕还记得当年先帝评价王阁老,说王阁老廉洁奉公,还说阁老处事周到,在各中人物之间游刃有余。”容湛顿了顿,看看王阁老的反应,又道:“而今,王阁老上了年纪,好似也不是先帝说的那么周到了。既然王阁老力不从心,朕看不如恩准王阁老告老还乡,也好颐养天年呐。”
王阁老才刚还在担心容湛会不会借机报复自己,但现在看来,容湛对自己还是挺宽和的了。
容湛话锋一转,淡然道:“朕原本想,王阁老乃是先帝重臣,若是归隐田园之后,朕必得赐你一套鸟语花香的庭院,才算爱护忠臣之心。让王阁老每日在庭院里漫步,侍弄侍弄花草。但是现在看来,不管朕赐你何等清丽的庭院,怕是都止不住那墙头草的蔓延。也罢了,就不给王阁老徒增这些烦恼了。”
容湛将墙头草三个字说的很重,是个人都能听明白容湛在骂他。
王阁老也是一怔,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陛下,刚才赵靖在诬陷老臣呐!请陛下替老臣做主!”王阁老伏身跪倒,冲容湛连连磕头。
容湛扬一扬手,淡然望着王阁老:“朕知道,朕知道赵靖在诬陷阁老。朕也没有细细追究此事,不是吗?”
容湛目光往下一扫,道:“若是追究下去,怕不知道又牵扯出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弄得大家一身脏。”
王阁老讪讪的望着容湛,只见他挥挥手道:“赏王阁老三千两银子,就作为归乡后的花销吧。”
三千两?王阁老扭过脸望着那一盒银子。皇帝这一招太狠了,自己都已经告老还乡了,他还不忘了敲打自己?三千两银子,这是要他到死都不能安心呐!若是赵靖真的被皇上杀了,自己的手上,岂不也有这位侄儿的鲜血?
王阁老冲容湛三跪九叩的拜了一拜,默默垂着头,退出勤政殿。身后五个内监捧着银子,默默跟在他身后。王阁老回首看见勤政殿翘起的飞檐,那是他第一次上朝时,目光所指的方向。
容湛望着王阁老的背影,到看出了步履阑珊的味道。慢慢坐了下来,自己亦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