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监死死盯住许文亮,许文亮也毫不示弱的盯着他。
半晌,少监嗤嗤的笑了:“许大人,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谋害皇上了,那又如何?当初当今皇帝不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害死先皇的吗?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许大人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要知道,气大伤身呐,哈哈!”
看来萧容深是绝不会让皇上活命了。许文亮的脸色忽的青一阵白一阵,儿子谋杀老子,这种事在皇家宫墙里发生,其实并不奇怪。但从lún_lǐ纲常上来说,许文亮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他跟了皇帝几十年,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万没想到皇上会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皇上!萧容深,你敢谋害皇上!你罪大恶极!”
少监扬起手,冲许文亮脸上啪的抽了一巴掌,脆生生的一响,把在场的人都给抽懵了。一个个愣愣的看着他。少监冷下脸,道:“你不过是太监,是皇上身边第一条狗,也敢直呼和亲王的名讳?当真是不知死!”
皇帝出了事,许文亮这个首席大太监也就算做到头了,没了主子,没了退路,性命也是岌岌可危,已经置之死地,他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许文亮猛然身子一挣,合身扑到那少监身上,一口将少监的耳朵扯下半边。那少监捂着光秃秃的右边脸,疼的狼哭鬼号。
许文亮吐出那只耳朵,啐了一口血,骂道:“狗杂种,回去告诉你主子萧容深,有种就杀了爷爷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把他给我拿下,拿下!”那少监疼的站不直身,龇牙咧嘴的喝道。
许文亮扬天大笑:“萧容深,你个混账王八羔子,你杀父弑君,你绝没有好下场!”
“打,给我狠狠地打!”那少监指着许文亮:“他敢诋毁王爷,决不能放过他!”
高手,就是从眼神和气质里都在时时刻刻的压制着对方。萧容深的手下也都知道许文亮的身手,看着地上那个带血的耳朵,都有点害怕。其实若有人带个头,许文亮准保要挨打,但尴尬就尴尬在这儿了,僵持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冲上去。
许文亮无所畏惧,皇帝是他的主子,如今皇帝出事了,他自当一死以报皇恩,只是国祚落在乱臣贼子的手里,他心有不甘。
许文亮挣扎间,抬起头,月亮躲进云层里,黑云压城。皇上……许文亮低下头,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嚎叫。
少监捂着脸,戏谑的望着他:“许大人,从前只知道你是皇上养的一条狗,没想到你还真会咬人。”
许文亮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辱骂他,他的心里全都是他的主子——当今皇上。想到皇上,许文亮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萧容深如何欺凌皇上的画面,想的他心口有些痛。
太子爷啊,若是父子连心,你就赶快回京吧。许文亮放弃了抵抗,任由萧容深的手下把他锁紧了一见空房。
皇帝的尸体已经被内监们擦拭干净,平放在龙床上。两个值夜大臣匆匆赶来,突然见皇上的尸骨,不禁悲从中来,伏尸痛哭。两个大臣哭了一阵,抬头看见满脸冷峻的萧容深,心底里那股子伤感便渐渐的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和亲王,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呢?”
萧容深抬眼看着眼前两个还在拭泪的老臣,厉声道:“大太监许文亮伙同太子,密谋篡位。许文亮在皇上的茶中加了毒药,毒死了父皇,父皇临终口谕,要本王暂代理国政。并授予本王临机专断权,以免太子聚兵叛乱。”
两个老臣相互对视了一眼,这话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的,皇帝跟太子之间是什么样的情感,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再清楚不过了。皇上最最宠爱的就是太子萧容湛,这江山,本就是留给太子的。太子是疯了,才会急着把江山弄到手。
再说许文亮,那是皇帝在潜邸时的家奴,自幼跟随皇上戎马征战,他这个人,虽然是个太监,但却一身傲骨,满腔忠诚。他这一辈子,只听命于一个人,那就是皇上。说他跟太子勾结,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见两个老臣并不相信,萧容深的的眼睛里一瞬间暗淡下来。
“依老臣之见,此时应该晓谕六宫,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再派人到归云州请回太子。”
高秉延皱着眉,他才是这大楚的相国,这两个老东西竟然在分权的时候直接绕过他这个国之栋梁,未免太不把他高秉延当回事了吧?有丞相在,为什么要皇后出来主持大局?
高秉延冷笑道:“两位大人上了年纪,耳背眼花,想必刚才和亲王的话,你们没有听清,太子爷和大太监许文亮密谋毒害了皇上。弑君篡位的太子爷,又有什么资格登上皇位呢?”
两个老臣撇撇嘴,讽刺道:“那以高相国之见,就只有和亲王一个人能登基称帝咯?”
“哼哼,别忘了,大楚皇位传承,从来都是先嫡后长,就算太子爷不登基,皇帝的嫡子还有六王爷,按资排辈,轮也轮不到和亲王吧?”
萧容深嘴唇剧烈的抽了抽,这两个老东西还真的不知死活了。竟敢跟自己倚老卖老起来了?看他们真的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是想逼着他连老六一块干掉吗?萧容深轻轻哼了一声,干掉老六,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二位大人的意思,你们是怀疑本王了?”
两个老臣拱拱手,口是心非的说道:“臣等不敢。”
萧容深扬起手,掌心托着皇上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