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见涂博安走了,同李德对了对眼神,悄mī_mī的站在元熙的车轿旁,一言不发。
想着王太医好好一个人,一夜不见,便死的这么惨,钟妈妈心里不落忍,冲周玉狠狠剜了一眼。周玉自然知道钟妈妈的心思,束手而立,道:“钟妈妈,我知道您老人家和王太医交情深厚,可谁的命不是命?王太医去了,下官活着,可活得绝对不苟且,您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吧?”
这话音儿里带着莫大的讽刺,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是半百的中年人,才刚见过几面,哪里就交情深厚了?男女授受不亲,天悬地隔的两个人,交情若是深厚了,他们两个人岂不是有奸情吗?
钟妈妈一时语塞,轻轻啐了一口,把头扭了过去。
李德冲钟妈妈哼了一声,原来也是个色厉内荏的坯子,这就接不上话了?
元熙瞥了周玉一眼,淡然道:“周大人能活着固然好,但京城有句老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不做亏心事,不算命短长。意思是,人没有做缺德事,就不用担心活不长久。”元熙徐徐转过身,凛了周玉一眼:“苟且不苟且,还要等涂校尉在矿山上清查以后才能定论,周大人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绝了。”
周玉滞了一下,钟妈妈抢白他们,他倒是可以还嘴,但元熙是东林宗主,他的直系上司,面子上来说,他是绝对不能还口的。
周玉只得将手拱了拱:“下官明白,请宗主放心,微臣绝不是苟且之人,下官这就回去,将府衙中大小官吏都叫来,组织家丁衙役上山救人。”
“不必了。”元熙漠然望着他:“东林府衙已经被本宗主的府兵看管起来,矿山上有涂校尉的八百精骑,救人足够了。”
“看,看管?”周玉身子颤了颤,茫然的望着元熙:“宗主这是何意?”
“何意?周大人难道不明白?”元熙微微垂下眼睑,不屑的望着周玉:“周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戏码,演上一次便够了,若是演的多了,只会让人生厌。”
怎么,这么快就要秋后算账了吗?周玉吞了吞口水,脑袋还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好吧,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周玉振作精神,正色道:“宗主,下官不知道身犯何罪,要劳动宗主大驾?”
元熙冷笑一声:“周大人,矿藏无缘无故的爆炸,究竟是什么缘故?再者说,你用东林府尹的手令,去调我宗主府的账簿,是不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呢?光是这两条,便能治你一个渎职犯上之罪。”
周玉沉默了一阵:“把崩塌说成爆炸,看来,卫宗主是非要治下官的罪不可了?”
元熙冷漠的望了他一会儿:“是我要治你的罪吗?”
周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是吗?除了宗主您,偌大一个东林州,还有谁能治下官的罪呢?”
“周玉,你给我听好了,你犯的是国法,可不是我要治你。”元熙冷笑道:“你以为本宗主好糊弄吗?爆炸就是爆炸,扯什么崩塌?卫家商号在吕国同官府合作采矿,炸塌的山什么样儿,我再清楚不过了。”
周玉咬咬牙齿,含恨望着元熙,若不是京城和亲王府离得太远,他未必就没有办法对付她,只是还要听和亲王的意思,这才耽误了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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