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一道寒芒自玄服男子两指间惊现,直刺张继年心肺命门!张继年此刻再难扮下去,一个后躺,提气窜出。
他这一窜,鼓足了内力,刹止不住,唯有撞到实物方才停息。
张继年猛然痛嘶嚎叫,惊得周遭二人踏步门前探看,却是正瞧见张继年抚背痛嚎的惨状。
他叫道:“你个心肠狠毒的王八蛋,连死人都不放过啊!”
玄服男子缓缓站起,双手再次负在背部,无视门前两人,直直望往张继年,道:“我这冰魄银针,使得突如其来,竟也被你躲了过去,确实功夫了得、眼力非凡。难怪能窥破‘鬼烛’之谜。”
“可惜,若你当机立断识趣离开,还能免受皮肉之苦。如今你们三人尽皆见识过我的面目,我便留你们不得!”玄服男子叹气间,竟猛然刺出三针,分往三个方向,这份时机的把握、以及武学力道与气劲的拿捏,确可进江湖一流之列!
杨柳风武学功夫最弱,但轻功提纵堪称宗师级,他眼疾脚快,刹那间便搂住李知荣那若如无骨的纤腰,迅掠往一侧,竟堪过此针攻击。
而张继年那边却是有惊无险,一柄戒刀自刚刚抵住他腰背的木床床头取出,将那冰魄银针弹了开来。
玄服男子见状,轻咦一声,迅又恢复原样。笑道:“果有两下子。”
“你也忒不讲理了,总该让我们自我介绍一番,再动手不迟啊!”张继年神情鄙夷道,“况且你还没说如何识破我的计策,就动上手来,也忒没魔门高手的气度了吧!”
玄服男子见状,脸色略显讶异,眼眸中有刹那呆滞。不过旋即便化为虚无,哑然失笑道:“有意思,白道之内竟出了如此有趣的小鬼,不知你出身何门何派?若你肯叛出师门,拜入我『虚魂』派内,我包保你性命无虞。”
“那我两位朋友呢?”
“今日必须见血!”玄服男子妖异眼眸内闪过一丝杀气。
张继年摆手摇头道:“不划算不划算!”
“哦?如何不划算?”男子来了兴致,问道。
张继年毫无戒备地坐在床上,一手握刀,一手轻捶腰背。旋即望往玄服男子,回道:“其一,我若回答不,结果不言而喻。但我若同意,难道你就真肯放过我吗?左右都有可能没命,而且还失去朋友信赖,极不划算!
其二,你说此夜必须见血,我就在想你必是在完成任务。在这恶鬼城内能命令你这一位大高手的人,想必就是『虚魂』派主。而恶鬼城近日来‘阴兵过道、百鬼夜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定也是他!我等目睹且撞破,你又如何确保我们性命?无非让我们放弃抵抗,散去斗志,从而露出心灵破绽,你好一举歼灭我们!”
“哈哈,思路清晰。确实有理,这场交易我如今听来也觉不划算。”玄服男子笑完,目光旋即冰冷地看着张继年,“你们既已识破其中厉害,确难放过你们。”
玄服男子面上虽冷静自若,但心内甚为震诧,这种攻心之技乃他多年江湖搏杀经验总结而来,如今却被眼前小鬼一语道破,并指明要害,怎不让人心惊胆颤?
此子不除,日后祸患无穷!
他已下定决心,那世间少有能阻止者!
当年叛出『尸魁山』,直至后来的大规模清剿,他能于那等浩劫活下来,足以说明他本身的实力!
“诡针”马栖楠,心思与他的武功一般,变化莫测!
他正欲悄无声息出招之时,唢呐乐声却渐渐穿透而来,纵使他身为『虚魂』派内二把手,面对此音依旧会心神惊颤。那是来自功法上的压制,无关尊卑!
张继年脸色凝重,精气神高度集中,趁“诡针”惊慌之际,奔向杨柳风等人,暗自吩咐几句,便将其推出。
杨柳风轻功超绝,胜似鬼魅神行,天下间能追上他者,不足十指之数!
张继年顺势掷出桃木剑,其上内劲诡异无匹,刚柔相济,刚劲使之掷出迅猛,柔劲则在触及杨李二人时,化解刚劲的冲击,并加助杨柳风的速度。
二人宛若劲风,忽尔间,了无踪迹。
张继年暗松口气,但周身戒备无一丝松懈,如临大敌般望往门外,丝毫难顾及身后马栖楠,而“诡针”如今自顾不暇,亦无法背后暗袭。
来了!
张继年似有如无地知晓那魔正在靠近,这种感觉怪异难言,分明望之不见,却在心灵内清晰地感知着。
尽管这种感觉断断续续!
唢呐、铜锣等声交响之乐莫名高昂,昭示着魔魇降临。
门外蓦地出现一口暗红棺柩,随之而来股股红雾。
扎扎扎,棺柩盖子被红雾缓缓拱开,露出了躺在里面的尸体,他紧闭双眸之时,仿佛最普通最常见的尸体,仅是没有腐烂。
这是一具穿着华丽服饰的尸体,五官清朗,双眼紧闭,颔下有几络黑须,像是在沉睡。
青铜棺柩附近,红雾彻底暴乱,似狂风龙卷一般涌入棺内,被棺中尸体每一寸毛孔吸纳干净!然后,穿着华丽服饰的尸体缓缓坐起,双眼睁开,黑瞳内似乎蕴藏着无尽阴魂,仿若阴间冥域。
张继年惊异得倒吸口凉气,世间竟有如此充满魔力之人!
比之李皓月那种内敛却不减威仪,此魔可使普通人畏惧,但若身处江湖,则后者却更能令人心悸。
然而,江湖之中,能达到返璞归真之境者,屈指可数。也不过圣尊开外,寥寥几人罢了。而似玄服男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