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钧错愕地看着举止不雅的张继年,就连他的言谈都有些粗鄙不堪,上首的百晓生此刻却颇为尴尬,他唤过道一真人,吩咐几句,便又看向张继年。
“你小子当真不按套路出牌,不过你上来干嘛?就算下场是你比斗,可他们未曾结束,你又如何能抢先上来。”百晓生本就是尊盟护法里最不安分、最放任不羁的,面对如此境况,他也未故装淡然或者冷漠。
“催促咯!再不催促这小伙子可就失去一个心爱之人,是吧。”张继年忽地对着黄半钧挤眉弄眼,搞得大方坦荡的荒蛮子也不禁脸红脖子粗起来,黄半钧都如此模样,更何况身为女子的马云绕?
“小子,你身后不是已经有一位老前辈再给她诊治了嘛!”
张继年闻言,霍然转身,果真有一位拄着蟠龙杖的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伸手抚摸马云绕的双腿。
“前辈,她怎么样了?”黄半钧不由开口询问。
“谁让你这般止痛了,荒州野蛮手段,只会伤上加伤。来几个剑渊弟子把她送到我的药庐。”老妇人看向黄半钧张继年二人,慈祥道,“你们不必担心,暂且安心。她虽伤及筋骨,但老妪来的还算及时,待施以药石之后便可痊愈无恙。”
黄半钧终是放下心中大石,张继年看着他,不由好笑:“你这糙汉,如今倒像个姑娘。”
“兄弟,这次是黄某欠你的,日后若有事情,能做的某定当竭尽全力襄助。”
“那现今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张继年恍然大悟道。
黄半钧皱眉:“何事?”
“帮我腾出来个比斗的地方,我很快的,之后你站多久我都不会管的。”张继年表情夸张,动作浮夸。对着黄半钧正儿八经的说出了这句格外滑稽的言语。
黄半钧闻言,忙不迭抱拳赔礼,尴尬笑道:“兄弟,对不住。我这就下去。”
黄半钧说完已是匆忙跳下武林坛,赶向比斗的江湖客聚坐的地方,张继年摇头失笑,而后望着坛下正坐着的追风,询问道:“我这次对手是谁?”
追风看着张继年,颇有不想告知的意味,毕竟张继年前面数次比斗手段太过无耻!别人比斗都是凭硬实力,张继年倒好,偷袭耍滑诱骗无所不用其极,有好几次对手还未出手,便被张继年制服。追风讲求混迹江湖的硬实力,并非这些小人物手段,故而格外鄙夷张继年,张继年亦嗅出追风的不屑,但也未有理会。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追风纵使再不情愿,亦不会耽误武林大会这等盛事。他忍着对张继年的不满,朗声宣布:“张继年对战唐遥。速速上台!”
唐遥!
众人心中不由一凛,除开顾九辰外,唐遥是多数人不愿面对的敌手。唐遥出身唐州唐家堡,擅长使毒玩暗器,若是无有措施便与之对决,多半会中毒不治而亡,不过唐遥不似顾九辰那般冷血,起码他会在对方认输后加以施救。
张继年见这公子容貌俊美,约莫十九二十岁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他抱拳道:“江湖散客张继年。”那公子道:“天府唐家堡嫡系唐遥。”
唐家堡位居天府,并非是管辖唐州的州府门派,然而唐门地位仍旧是无法被低估的。唐门占地百亩,良田千顷。府邸屋墙高耸,乌漆铜钉大门常年紧锁。外人无法望到墙内风光一二。只有门前有一座石牌坊。牌坊正中刻着两个丹朱大字“唐府”。
唐家堡并非江湖门派,亦非秘密帮会,而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已经雄踞天府数百年,以暗器为主。唐家堡弟子行事诡秘,行为飘忽,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江湖中人因畏惧唐氏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而无法窥视天府唐门的真实面目分毫,因此江湖上多以唐门为邪派魔门,敬而远之。唐氏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依旧独来独往,行走江湖。
唐门暗器,天下第一。这是江湖中人公认不差的,无论任何人中了唐门的任何一种暗器,都只有看着伤口溃烂然后慢慢等死的结局,当真是惨不堪言。
“蜀山亦是位居唐州天府,不知你家毗邻蜀山,门派实力孰强孰弱?”张继年好奇开口。唐遥知晓张继年为人奸诈狡猾,与人说话永远不知怎样抑或为何,总之会使你在不知不觉间被其趁虚而入,一举被制。但奇怪的是,唐遥仍旧和他唠嗑起来,讽刺嘲笑淡漠应有尽有。
他忽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何要听你废话这么久吗?”不等张继年回答,他便从身后伸出右手,手里托着一枚深黄色的香囊,里面仿佛有胶状无形之物,但香囊已塌下半个部分好似只剩小半。他嘿了一声,表情重新变得冷酷:“因为我要拖延时间。”
他收起香囊,气势节节攀升,竟然有了几分江湖一流高手的感觉。
张继年见状却半点也不慌张:“你既然知道我挑起话头别有用意,就该更加小心当即立决,而非暗做手段!”张继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可惜,我也要拖延时间!”
唐家堡擅使的一种毒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其毒无色无味,故称“无影毒”。一旦身中其毒,发作起来即可便会令人全身溃烂而死,因此少有人敢同唐氏子弟拼时间比斗,即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亦不例外。若无唐氏的独门解药,或者唐氏心法的疗毒,谁敢冒着沾染毒祸的可能招惹唐氏?
因此唐遥从没想过一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