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黑袍使者闻到那股不寻常的气息,脸当下阴沉住,不由出声。
一旁屋檐之上,多了几缕飘然的白雾,幽幽流转之际,多出一抹近乎透明的身影,江姿婳以为是城隍驾临,谁知,并不是,来者一拢白衣,玄纹云袖,墨色长发随风清扬,落到五官上,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池暝茶褐色的眼眸凛冽桀骜,身上的尊贵不凡令人趋之若鹜,他微抿着唇,眼尾下,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居然有一颗泪痣。
江姿婳欣赏了两眼。
人,大多食色性也,她平时见惯了时渊的美色,此时此刻,倒是心如止水。
她寻思了下,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定然不可能是幽冥界的小喽喽,也许是幽冥界的阎殿殿下?
池暝瞥了眼江姿婳,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黑袍使者,唇微微翕动,言简意赅:“石碑。”
“还在他们手里,不过目前我遇到了点小麻烦,不得已点燃魂香。”江姿婳马上明了他的意思,坦然回话。
池暝望向黑袍使者,用着轻视的口吻:“这种智障小人物竟然还需要本座出马。”
江姿婳默了默,牵了牵嘴角。
这般语气,倒是跟时渊有几分相似。
是不是强者,都爱居高临下的藐视人?
但她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与其说是技不如人,倒不如说,是对方手里的武器,过于难缠,她没有神兵灵器,故而麻烦。
但城隍殿下的性子,未然太狂放不羁。
黑袍使者被羞辱,心中愤然,“区区一个阴神,竟敢如此放肆。”
区区阴神?
还对他大呼小喝?
池暝眼神鄙夷不已,尊贵的抬起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你是不是对本殿下有什么误解?”
过来,本座让你明白,什么叫区区阴神。
愚蠢的人,不碾压死你。
黑袍使者祭出一张符箓,半空之上,漫天黑火,像是陨石降落,直砸池暝。
池暝抬头,大手一挥。
漫天降落的黑火硬生生的拐了个弯,直逼黑袍使者。
黑袍使者大惊。
赶紧给自己放了个盾。
池暝长腿一迈,眨个眼,便是从屋檐上下来。
待滚滚灰烟散去,黑袍使者便是看到自己口中的区区阴神。他反应不慢,透明丝线掠去。
他的丝线,是灵器。
器中有灵。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魂,只要击中,就会有一定的伤害。
他看见飞过去的丝线,猛烈刮过去。
池暝眉头不掀一下,握住了丝线的另一端。
丝线里暗藏的器灵,忽是畏惧的颤抖了一下。
池暝脸上扬起邪笑。
只听到空气中发出一声铮响。
透明丝线突然就断了,丝线一下子黯然无光,飘然落地。
“我的毕歌!”
黑袍使者似乎很重视他的灵器。
池暝脸上邪气不减,茶褐色眼眸若寒星,他缓缓勾唇,慢条斯理的:“你的毕歌啊,没了。”
毕歌是邪灵,毕竟是用人类无数鲜血侵染而成,加上,他还有意用魔气威严,然而,却如此不堪一击?黑袍使者脸颊肌肉抖动,眼里迸发怨毒的光芒,“我杀了你!”
这个世上,能威胁到池暝的人,屈指可数。
江姿婳看着本来趾高气昂的黑袍使者被吊着打,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她不禁有点可惜了自己那么早点燃魂香。
如果用上位移符的话,应该可以支撑到罗卿他们赶来。
···
池暝是一手拧住黑袍使者的脖子,掐的他面色发青,喘不过气。
“说出石碑下落,放你一马。”
黑袍使者不怕死般:“做梦!”
池暝当下转头:“过来补刀。”
江姿婳恍然了下,起身,走过去,却没动手。
“下不去手?”池暝倒想一手拧断黑袍使者的脖子,只不过,幽冥界有文明规定,身为幽冥使者,不得有违天道,伤害人类,这是大忌。
身居高位,也不能滥用职权不是?然而,池暝却也是厌恶世间规矩太多,倘若能不顾一切,她是不是就不用魂飞魄散于世间。
江姿婳摇头,“领导说过,得活捉,而后再判决。”
坏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一刀把他解决了就一了百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池暝轻笑了下,眼里,透着一丝看尽世间繁华百态的沧桑。
江姿婳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你们人类对待无恶不作的坏人,哪里还有以前那般手段凶狠。”
这以前,大概是说古时候吧。
“不过他死了就不一样了,他死后,我会把他的灵魂带回用幽冥界,把他关进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煎熬,偿还生前血债。”
江姿婳没说话。
“要知道像他杀人无数,入魔的天师,死后灵体定然会立马秒变厉鬼,你现在把他杀了,还能省了日后的麻烦。”
“阎殿殿下说的很有道理,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上头既然下了活捉的指示,我就不能贪一时爽快将人击毙。”
而且,她始终相信。
恶有恶报。
坏人始终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何必着急。
池暝眼眸淡淡睨了她一眼,“不知变通,规矩是死的,呆头鹅子。”
江姿婳淡淡莞尔。
但对于人类来说,规矩,也是用来遵守的。
你是幽冥界的大佬,还帮了她的忙,不一般见识。
自己的性命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