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浚一怔,一向温润的脸上也阴沉了下来,当然,也带着许多的疑惑。
却不想,那边左丘黎已经冷笑一声开口道:“父皇多虑了,您这江山给儿臣,儿臣都不会要。”
那蔑视的神情顿时让皇帝神情一凛,仿佛看到了他的母亲当年临死前,对着自己那嘲弄一笑。
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这笑是在嘲弄谁。
而一个皇后的鬼魂已经足以让他害怕了,这会又响起那个货真价实冤死的皇后,顿时更加毛骨悚然。
所以,本该怒的他当即有些慌神,竟是直接将手边的奏折直接摔出去:“好,既然如此,你给朕滚!朕也不需要你插手朕的江山!”
“那儿臣告退!”左丘黎面色不改,冷漠的行了个礼,便拂袖而去。
“反了,真是反了!”皇帝颤抖着双手,看着左丘黎远去的背影,眼中杀机涌现。
左丘浚眉头紧皱,赶紧劝道:“父皇,请您不要怪罪大皇兄,他大概只是想向您表忠诚而已,绝没有其他意思。”
“呵。”然而,一向疼爱太子的皇帝,这次却并不买帐,反倒冷冷的看向他道,“为他求情?怕朕废了他,你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父皇,您……”左丘浚断没有想过皇帝会这般怀疑于他,不同于早就对皇帝心冷的左丘黎,他的眼中这会第一次涌起一丝失望。
然而,皇帝却没有注意到,只是直接摆手道:“你也下去,朕不想听这些虚伪之词!”
左丘浚眸光黯了黯,终是起身告退。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了皇帝,而两个儿子方才的行径依然让他暴怒。
‘哗啦’一声,御案上的东西尽数被皇帝扫到了地上。
他喘着粗气,捂住了自己闷的胸口。
“陛下,您要保证龙体啊!”心腹太监立刻迎了上来,一脸的忧心。
皇帝立刻把阴狠的目光转向了他,看得那人心头寒。
喘了好一阵子之后,皇帝才重新找回了镇定,又冷冷的说道:“这些孩子,自以为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朕的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哼,他们可别忘了,是因为朕是皇帝,所以他们才有现在的身份。只要朕想要收回,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腹太监不敢插嘴,只能快手快脚的,给陛下端来了一杯热茶。
“你说,朕给了他们生命,如今朕需要他们的血肉来解救自己,如何不行?”
皇帝如今,脾气十分的异常。
那心腹太监也是个人精,揣摩皇帝心思多少年了,却也得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说的是,但宫里的公主跟皇子也有几个。若是陛下下得了狠心的话,也不是不能行的。”
皇帝倏地看了太监一眼,立刻吓得太监‘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瑟瑟抖。
“你懂什么,国师说了,一定要儿女心甘情愿的奉献,而且最好是阳人。”
看皇帝没让人砍了自己的脑袋,太监知道,他是说对了皇帝的想法,当下便立刻低声说道:“国师只说最好是阳人,却没说阴人也不行吧。”
皇帝的视线,在太监的头顶转了转,掠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如果是公主的话,那
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容朕再想一想,你记得,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奴才遵命。”太监擦了一把汗,赶紧退了下去。
然而,一打开门,却是惊讶出声:“四皇子?”
皇帝脸色当即一冷:“漠儿?你在偷听?”
“父皇恕罪!”左丘漠立即进屋,一脸惶恐得跪在了他的面前,“请父皇相信,儿臣不是有心偷听的!儿臣只是,只是想要为父皇解除忧愁而已!”
解除忧愁……
看着这个好像是跟之前有些不同的四儿子,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考量清楚这个儿子的作用之后,他转变了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一些:“行了,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左丘漠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道:“父,父皇,儿臣有一事要奏明。”
“直接说。”皇帝此刻并没有多少耐性,若是朝廷之事,他此刻压根不想听。
而左丘漠则是又踌躇了片刻,才坚定的说道:“儿臣,愿意以自身血肉,换取父皇的平安喜乐!”
皇上低垂的眼眸倏地一亮:“你说什么?”
“儿臣方才不小心听到了这个法子,儿臣想告诉父皇,儿臣心甘情愿为父皇分忧,所以,甘愿献出血肉!”左丘漠重重的磕了个头,那样子看起来当真是诚意十足。
这一次,本在忧愁中的皇帝顿时心花怒放,并且带着从未有过的和善笑容,亲自的扶起了左丘漠:“漠儿,朕就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只是,你可要知道,这可不比别的事情,不是流点血就可以的。万一,要是危及到你的生命,你又当如何呢?”
皇帝并不担心,可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却见左丘漠竟然一脸的大义凛然,郑重的说道:“儿臣不怕!哪怕是要了儿臣命,只要能保我江山稳固,父皇安稳便可!”
这下子,皇帝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左丘漠的心意,当即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朕一定会给你准备最好的止血药,你放心,绝对会保住你的性命的!”
“多谢父皇。”左丘漠看起来很兴奋,两个人在书房内,畅谈了许久。
而等到左丘漠终于心满意足的从御书房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