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深,有人辗转半晌才带着笑意睡去,也有人不顾疲惫的醒着。
云敬秋的屋内,云敬逸守在床边,左丘浚也寸步未离。
今日这个局面,左丘浚自认有巨大的责任,所以,此刻自然是责无旁贷。
所以,不管多么劳累,不管别人如何相劝,他也只是屏退他人,独自留了下来。
启禀太子,药粥熬好了。忽然,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左丘浚二话不说,直接打开门,将药粥亲自端了进来。
那边,云敬逸挑了挑,略微满意。
云敬秋赶紧坐起,经过这会的休息,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虽然仍然有些费力,却也可以勉强坐起来靠在床头。
然而,正准备伸手去接过左丘浚端来的那只碗,就觉手臂被直接按住。
云敬秋诧异的看过去:皇兄
御郡主说了,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所以如此劳累的事就别做了。云敬逸淡定道。
云敬秋:
如此劳累的事,指的是——拿个碗?
正要将碗递过去的左丘浚也是一顿,不过,立即补充道:逸兄说的是,小秋你休息吧。我命人伺候你。
说着,便要开口召唤下人。
却听云敬逸又是一句:敬秋不习惯陌生人伺候。
云敬秋: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左丘浚的脸色微微僵了一瞬,终是将话止住,抬头看向床上的云敬秋。
只见她此时神情与刚醒过来时相差不多,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们,充满了迷茫。
而在看她那惨白的脸色,更是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尤其,是在他这个见自己一次,便受伤一次的人心里,更是有些难过。
所以,不禁咬了咬牙,直接坐在床边道:那小秋歇着,我来喂你。
云敬秋登时一怔,明亮的眼睛睁的老大,刚想开口说不用,就被一旁的云敬逸用眼神喝止住,吓得她一愣一愣的。
而这个恍然间,左丘浚伸出的勺子已经到了她的嘴边。
云敬秋来不及想那么多,赶紧乖巧的张开了嘴。
一口粥入口,非皇室那精良的米,甚至此时还带着微微苦涩的药味,然而云敬秋却从未觉得有这般好吃过。
当即一口吞下,然后就
咳咳咳。
小
小心!左丘浚迅将勺子放到碗中,从袖中掏出手帕便递了过去。
云敬逸的话被拦截在嘴中,却是勾了勾唇。
不过,他也功德圆满,是时候退隐了。
所以,当即挑了挑眉,故意道:太子殿下不善于伺候人,敬秋你自己小心着点,我困了,先去休息了。若是有事
逸兄放心,有我在,小秋不会有事。左丘浚闻言赶紧接道。
那就好。云敬逸从床上坐起,直接潇洒走出了门,还特意将门带好。
云敬秋与云敬逸整日相处,这会岂会再不知云敬逸的用意?
而此时,这里只剩下她与左丘浚两个人,长夜烛火,灯影对坐,正是她期盼了许久的时刻。
一时间,不免心跳加快,脸色变得越红了起来。
不过,方才她被呛到,这会脸迅变红,左丘浚只以为她很难受,赶紧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很难受?需不需要喝口水?
云敬秋抬起头看向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浚哥哥,我吃粥就好了。
左丘浚见她气息已经平顺,终是松了口气,接着赶紧拿起勺子,又喂了过去。
一勺一勺的动作,笨拙又谨慎,生怕因为自己的莽撞让她再出差错。
被人劫走险些丧命,因为自己送的香料而病烫伤手,自己酒醉险些坏了她的名节,这次也是与他见面时而毒,险些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那香料若当真是母后有意加害,那他作为儿子,就算没有凑巧的助纣为虐,对云敬秋也实在惭愧。
说实话,若不是他是太子,有些话不能多说,他真会以为自己是她的扫把星。
想到此,左丘浚不由苦笑了一声。
云敬秋一愣,赶紧咽下口中的粥道:浚哥哥,你怎么啦?
左丘浚动作一停,接着,才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伤害你太多次了。
伤害我?云敬秋眨了眨眼,我现在这样,是浚哥哥的原因?
左丘浚眉头微蹙:小秋,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么?
好像最近的事不太记得。云敬秋有些苦恼的挠挠头,但看到左丘浚凝重的神色,却是赶紧笑了笑道,不过没关系啦,就算是浚哥哥造成的,浚哥哥肯定也不是有意的,而且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那就不要想啦!
只是,这句本是宽慰的话,听到左丘浚的耳中却极其不是滋味。
尤其是,生了那晚酒醉事件后。
不是有意,不代表就不是伤害。
眼神微微黯淡下去,左丘浚的内疚依然没有半分减弱。
云敬秋微微蹙了蹙眉,眼珠忽然一转道:浚哥哥是在担心我的记忆吗?你放心,我又不是忘了你们大家,而且很久前的事我还记得呢,浚哥哥,你记不记得,这不是你第一次喂我?
左丘浚一怔,记忆却是不由穿梭到多年前。
那会云敬秋刚刚来苍岚国,却被云敬逸捉弄的即使肚子咕咕叫也不敢吃东西,所以,他便哄着她喂了些吃的。
仔细想想,当时好像也是一碗粥。
那会的她,小小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怯怯的望着他,却终是给予了他信任,将那碗粥吃了下去。
真没想到,时隔多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