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强跟村长来到天赐家门口的时候,已经陆续来了十几位村民,人们还在往这涌,清静的小院一下热闹起来。
人们见村长到来,纷纷打招呼。有叫叔有叫舅的,辈分小年轻一点的也有喊爷爷的。
村长打招呼道:“赶紧动手做个担架,孩子怕颠簸,你们走路的时候抬稳了,咱们可年轻的去,脚下利索的,四人一波,步调要一致,跑上十分钟换人,下来的人骑马跟着。
对了李强,你先走一步去医院先联系好医生,说明情况,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他们副院长是我战友,你提我名字,说我叫你去的。
李强接过二宝手里的马缰绳,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说话间人们已经开始动手,院子找了两根胳膊粗,二米多和的木杆,离的近的自动回家拿来了绳子,贵兰在屋里拿出两床被子。
只几分钟一个简易担架就做好了,这个时候天赐家的院子里已经来了男女老少近百号人,有妇女有孩子,更多的是壮劳力。
二宝是村长的侄子,因为家中无子,村长把这个侄子视如已出。
村长叮嘱二宝,你负责协调人们,记住路上十分钟就换一组人,要以最快的速度行走,时间太长人受不了,你带上七组人,这样每个人就可以一小时轮换一回,你挑人,不算你,不算大夫,再选二十八个人,记得人命关天,要抢时间。
还有就是你跟大夫还要照顾好天赐,他不能再出事了。我年纪大了,跟着怕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
说话间,贵兰跟大夫抱着凤儿柔弱的身体走了出来,轻轻放在担架上,在孩子身上又盖了床被子。
二宝平时嘻嘻哈哈,到了关键时刻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二宝领命,转身道:“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跟我走,坐骑也挑壮年好用的,二十八个人,咱们有人出人,有牲畜的出牲畜。“
再加上天赐,王大夫和我,一共要马三十一匹,赶快准备,大毛,你点人和马。
话一出口,不符合条件的自动向外撤出,年长一点的,把带来的马匹交到年轻人手上,妇女们则把带来的钱交给贵兰,没多有少,少的几块,多的几十块,都不富裕,一会功夫,贵兰手上便敛了一千零六块钱,把钱交给二宝,告诉他:“李强身上也带着钱呢,这些钱都带上,到了医院用钱的地多着呢,再说你们这些人也得吃饭不是。
从村里大喇叭响起,到出发,前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大毛带着二十来人先行一步,到前面等着,而第一梯队抬着担架匆匆走出小村。
还没上路,贵兰喊道:“等下,带上防雨布,万一路上有雨,不能淋到孩子。
先行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二宝一行人抬着担架向村外急奔而去。
凤儿小小的身体没有多少重量,但人们为了极力减少颠簸,所以行走起来极为小心翼翼。
人虽然多,却也井然有序,担架前面二匹马上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年纪应当跟天赐差不多。
担架后面,王大夫紧跟其后,二宝跟天赐跟在大夫后面,再后面又是两个壮汉骑着两匹马。
虽然说在这个年代不缺少机器,但在这山里面,除了牲畜用得上,机械根本没有办法施展手脚。
小村里几乎家家养马,平时帮助农耕,驮东西,有事外出可以助脚力。可以说小村的生活离不开马匹。马儿们也异常的通灵性,懂人的心思。
人们爱马,把马当成家庭成员一样,只不过它们是不会说话而已。
天赐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有一回赶着马拉的车下一个陡峭的山坡,一个不留神,自己竟然摔下了车,眼看着车轱辘要在他身上碾压过去,拉车的马儿一张嘴,竟然叼着天赐爷爷的衣服,跑下了山坡,直到来到平缓地带,才将他放下。
从此以后,只要看到谁打马,天赐他爷爷就跟人家打一架,似乎人家打的不是马,而是打了他亲儿子一样。再后来乡亲们都知道了他的倔脾气,有些事躲避一下他就行了。
人们驾着马儿掌握着速度,以便不会踏着抬担架的人,也不会落在后面太远。
一行人将将离开村子的时候,但听得卡巴一声,担架左侧胳膊粗的木杆竟然拦腰折断。
要知道这木杆是一整棵小树做成,一般来讲非常结实,如果不是负重过大的话,轻易是不会折断的。
凤儿小小的身体才几斤几两重呀,刚刚在做担架的时候也许太过匆忙,没有注意到裂痕,而人们走起来怎么有也会颠簸,怕是震断了也未可知。
不知道何时,本来晴朗的天空竟然飘起了乌云,虽然说山里一会晴一会雨是常事,但此刻,这乌云给人们的心头罩上了一怪阴影。
人们一阵慌乱,天赐此时已形同废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人摆布。
二宝带着人又向村里跑,到了村边最近的一户人家,见大门口两侧立着根木桩,取来做担架或许正合手。
来不及跟主人打招呼,二宝上前用脚先踹了几下,待木杆活动了,又用手握住,来回晃了几下,木杆便取了下来。
几人上马又冲向村外,到了担架跟前,大家一齐动手,二宝道:“把杆子绑结实了,路上别再出什么事,都麻利点,咱们得赶时间,救凤儿的小命就靠大家了。”
众人没有说话,谁心里都明镜似的,凤儿这丫头的小命难保,出门先折了这么粗的担架杆子,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