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冷清寂静的街道上,宋九月打了个寒颤,酒醒了三分,爬起来就往回跑:“前辈不要啊!”
“这位客官!小店打烊了!”郑屠坏笑着,挡在店门口不让宋九月进,“你方才不是说要讨生计吗?不如这样,你且去前方打探一番,若是让洒家满意,工作的事情好商量!”
在待定的危险和生计之间权衡了一番,想想自己还有女朋友和闺女还要养,家里还有一只猫,一只鸡,一只猴,一条虎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宠物,马上又要过节,还得给小泠的班主任送礼物。最近的肉价又涨了,水电费还要交,还欠着物业冬天的取暖费,周年纪念快要到了,要给夭夭买礼物,家里的锅也被这丫头玩儿坏了,套套的储备也已经见底……
不知不觉连柴米油盐都成为压力了呢。
想想生活的艰辛,宋九月一咬牙一跺脚,应道:“好!”
郑屠满意地笑笑,带着身为一个掌柜应有的自豪,伸手便要关店。
“等等啊前辈!”宋九月叫着,拦住郑屠要关门的手,“您不给我点儿什么宝物防身吗?!”
还有这种无理要求?
郑屠一怔,想了想,从案板底下摸出两把切肉刀,往桌面上一扔:“喏!”
看着沾满油渍血污的刀柄,宋九月一脸被人喂了屎的表情:“不是,这就是您给我傍身的宝物?”
“啊!”郑屠一脸的理直气壮,“你可别小看这两把刀!我用这两把刀剁肉剁了三十多年,刀从来就没钝过!你说是不是宝物!”
欲言又止,宋九月默默叹了口气,捡起案板上的一对切肉刀。
也行吧,起码说明这两把刀质量好不是吗?
双手各召出两条锁链,将锁链缠在切肉刀的刀柄上,大概弄结实后,宋九月试着甩了甩,感觉还凑合。
嗯,也行,低配版liú wáng刃嘛。自己再剃个头,用夭夭的口红在脸上涂个红色的站桩,也算是灵魂cos不是吗?
“嚯!”看着宋九月一双锁链舞地虎虎生风,郑屠饶有兴致的挑挑眉毛:“有两下子呀!”
宋九月经不得夸,连连摆手:“嗨,也不行,喝多了也吐……”
“砰!”
就在宋九月客气的时候,郑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了店面的卷帘门。
“……”
看着紧闭的卷帘门,宋九月沉默了半晌,萌生出“就带着这两把刀回家是不是也不错?起码省下了旧手机换菜刀所需的两个旧手机的成本啊”之类神奇的念头。
想了想,还是作罢。
宋九月是个有脸面的人,尤其是斩了羊永诚,灭了杜子规,在凤仙立身扬名之后。
既然答应了郑屠去看看,那自己还是去看看吧。
人家鬼市这么大的牌面,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太过危险的事。
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一阵阴风吹来,宋九月打了个寒颤,拎着一对低配版liú wáng刃,朝远方走去。
很快,宋九月便辗转绕了几条街道。
每条街道都空无一人,一个小时前还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街上,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影。
两边的店面空着,摊位上散落着零星杂乱的小商品,却看不到一个店员。
宋九月眯起眼睛,意识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
迷路了。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空无一人的街巷和死一般的寂静,大概是因为商场下班,清场了吧。
宋九月想着,开始纠结自己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你看,喝酒上头以后,人真的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个傻b。
但身为当事人的宋九月浑然不觉,照着自己多年的社会经验,他认为,自己在迷路的时候,最先做的应该是找人问路。
蹲了个马步,宋九月面色一沉,气沉丹田,一股浊气自口中喷出,大喝一声:
“有人吗?!”
“有人吗——”
“人吗——”
“吗——”
回答他的,只有空旷的街道上传回来的自己的回音。
宋九月点点头,看样子没有人。
在错综复杂的街道里迷失了自我,宋九月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能继续往街道的更深处走去。
有走了不知几条街道,宋九月脚步一顿,凝神细听。
不远处隐约有尖叫声传来。
有人?!
宋九月一喜,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转过一个街角,宋九月看见了传来声音的人……或许是人。
几个人穿着肥大的袍子,或全黑或纯白,头顶戴着高高的帽子。手持叮当作响的手铐脚镣,正和一个人影厮打在一起。
“黑白无常?!”宋九月一惊,刚想撤开不参与此时,又忽然发现不对。
黑白无常乃阴司正神,在编的地府公务人员,黑无常头顶的高帽写着“天下太平”四字,白无常头顶高帽写“一见生财”四字,在各地城隍地位极高,仅次于各地城隍、文武判官、牛头、马面、枷爷、锁爷,故而也被行内人称作七爷、八爷。无常专门缉拿寻常鬼差心有余而能力不足的凶魂恶鬼,实力极强,阴气滔天。
但这几个黑白无常打扮的人,衣着倒是够夸张,只是头顶的帽子上空无一物,没有写字。
躲在墙角后,宋九月掀开眼罩,偷眼望去——没有鬼差应有的滔天阴气,只是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