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成之后，你只要想办法让宋九月吞下一片花瓣就好。”加了杨淼的微信，桃蓁蓁一边发送文件，一边说着，“他吞下花瓣后，你再吞下花骨朵——从此之后，他便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把你当做世界的中心。”
想了想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杨淼喜不自胜：“妙啊！”
“但是，”桃蓁蓁忽然来了一个转折，抬起头，看向杨淼，目光里有寒芒闪过，“炼制情蛊，需要你以鲜血连续浇灌此花九十九天。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被花上的毒性所伤，因为毒素入体和连续失血，产生各种各样的不适感和幻觉。此外，照苗疆的规矩，在蛊炼成之前，不得让任何人见到你炼蛊的过程，否则，情蛊便会反噬，你将独受情毒煎心之苦，痛苦的死去。”
“此中风险，你想好了吗？”
攥着玻璃罐，杨淼低下头去，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桃蓁蓁渐渐开始失望。
“如果你拒绝也没关系的。”桃蓁蓁的嘴角扯起一个不走心的笑容，“毕竟，你一个寻常少女，也很难有这样的毒辣和果敢。就算你不敢炼制情蛊也没关系，这朵花照样送给你——你可以留着给舍友下毒用，也不算浪费。”
惨白的手紧紧攥着玻璃罐，从凸出的指节，可以看出杨淼的犹豫和紧张。
又过了一会儿，仍然得不到回应。桃蓁蓁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已经放弃了希望。
“不怪你。你我终究不同，我有一定要找回桃夭夭的理由，哪怕拼上性命都无妨。但你和宋九月之间，却没有这样的羁绊吧。”
说完，桃蓁蓁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白色的风衣，打算离开。
“站住！”
身后忽然传来杨淼清冷的喝声。
桃蓁蓁疑惑的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少女：“嗯？”
“你有拼上性命也要得到桃夭夭的理由……”不知何时，杨淼已经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却把玫瑰花宝贝似的捧在怀里。“我，也有一定要和宋九月在一起的原因。”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就不算太如意。父亲因为工伤下岗，母亲和其他男人远走高飞，只剩我们父女二人守着微博的抚恤金生活，我一个锅台都够不到的小丫头，还要照顾父亲的衣食起居。”杨淼微笑着，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为穷，因为长得比其他女孩儿漂亮，从小到大，我都没受过什么优待——女孩子们讨厌我，男生们又总喜欢欺负这个可以不计后果欺负的漂亮女孩。到处都是关于我的谣言，什么小破鞋，人尽可夫……到处都是女生的谩骂和男生的骚扰。”
“你知道在教室里，看着别人把xiōng zhào系在自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你知道放学路上，被一群男生堵在小巷里，全身被摸来摸去差点被qiáng bào是什么感觉吗？从初二开始，我就习惯了从学校更衣室出来后，发现自己的校服上满是腥臭的精斑。”
“我一直以为世界就是这么恶心，就是这么肮脏又充满恶意。我没有闺蜜，也没有过男朋友，满心只想着好好学习，离开那个该死的小镇，到一个虽然恶心但会稍微好一些的城市。”
“直到我遇到了宋九月。”
杨淼依旧笑着，但桃蓁蓁看得出，说到宋九月，她的笑容开始发自内心。
“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会有宋九月这种人——或许是因为他生长在优渥的环境里，他从不知道什么是恶意。他浑身散发着光，就是那种温暖和煦的，让人觉得暖洋洋，会忍不住主动靠上去的光。”
“他温柔，善良，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比小姑娘还要温柔。偏偏这个人，还是那么喜欢我，不需要什么理由，就会把我捧在手心百般疼爱。”
看着一言不发的桃蓁蓁，杨淼的目光里带着些轻蔑：“你不会懂的。你这种人，这种活了数百年，早就和这个世界一样污浊的人绝对不会懂的。在桃夭夭这件事上，你输给宋九月，一点都不稀奇。”
桃蓁蓁没有回答，静静地注视着杨淼。
杨淼的笑容里忽然带了些苦涩：“那时候我不懂。只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憨厚的老实人，或者当作备胎也不错。我不止恃宠而骄，还因为他父亲的威胁，甚至没有反抗就轻易的离开了他。”
“直到我被宋美人囚禁在房间里，宋九月撞开门，进来就救我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和多么宝贵的一个人擦肩而过！”
杨淼站起身，紧紧抱着一沓书本和装着娇艳玫瑰的玻璃罐，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错过了一次，绝不再允许自己错过第二次！
看着杨淼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背影，桃蓁蓁沉吟了半晌，无声的笑了笑。
自己倒是有些轻视人了。
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里，还有这种看似懦弱，却也会为了某个人奋不顾身的家伙啊。
……
月亮已经升起，冷清的小路上，两个少女在夺路而逃，一个姿势怪异的男生在夺命狂追。
前方不远处，就是保研路了。
整条道路上，满满地都是柳树的影子。
那是一条死路。
杨淼想着，慢慢止住了脚步。
察觉到杨淼的异动，班长停下脚步，看向落在身后的杨淼，焦急的叫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跑不了。”杨淼面无表情，“已经没路了。”
看着布满影子的保研路，班长咬着嘴唇，愤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