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仿佛是在为元云承好,但是元云承却越发心惊。
“你一直说这个当口,到底是什么当口?最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罗小思却摇摇头:
“怎么呢?元二老爷你作为越城府古玩行业的会首,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就是年前年后这几天呀,先是我舅父林家,然后是尤家,纪家,孔家,再就是我自己的铺子……我们铺子里的人都生了病,倒了霉,这些铺子一个接一个的关了门,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元二老爷你难道日理万机,竟一点都没察觉么?”
元云承没办法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只好点头:“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太忙,还没顾得上去查。”
罗小思道:“这古玩街上每一家规模差不多的古玩行都出了事,唯独你们元家没事,且元家唯一的继承人又出了问题……这意味着什么,好像不用我说了吧?怕不是会有有心人,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
元云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罗思娘,说来说去,还是在指责他暗地里下黑手,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咯?
什么有心人,明明就是她自己!
可是元云承却根本不能说,这会儿再发怒,就等于是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了。
“娘子说得对。”元云承绷着脸,“作为古玩行会会首,这件事,我确实是该调查调查的,万一有什么猫腻我不知道,到时候也不好跟大家交代……娘子思虑周全,元某感激不尽。”
罗小思笑着歪歪身子:“元二老爷客气了,毕竟咱们交情不浅,这都是应该的。何况我跟娇娘关系也很好……”
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哎,对了,说到娇娘,这两天怎么不见她呢?是不是元二老爷准备把她嫁出去,所以藏在家里,不让见人了?”
元云承的心里打登时打了一个突。
一颗心砰砰乱蹦好似要跳出胸腔,脸色也瞬间发白。
这回就连宝梅和庆时都看出不对劲来了,两个人互相换了一个眼色,做好了元云承要动手发难的打算,而轮椅上的罗小思却摆摆手手:
“罢了,这本也不是我的事,我问这么多干什么呢?元二老爷你忙哈,我先走了。”
顺利出了大门,宝梅这才长舒一口气:“娘子,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我刚才好怕人家把大门一关,把咱们都拿下,咱们再也别想出来了!”
罗小思冷笑:“你放心,元云承那种人,就算是要对付人,也只是私下里偷偷摸摸,绝对不会光明正大的,青天白日把咱们扣下,那是不可能的。”
“娘子你倒是算准了他。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咱们今天来这里,娘子你跟他说那么一番话,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挑衅呗。”
“啊?为什么啊?他现在都知道咱们和元大郎君有合作了,难道你不怕他一生气,对咱们下手……”
“我就是怕他不生气,不对咱们下手。”罗小思悠然一笑,“我还嫌等的太久了呢。”
宝梅这才恍然:“娘子你是要逼他动手?”
“说对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话,马车离开了元家的铺子门口,罗小思对庆时道:“这两天的晚上,还是要辛苦你多盯着一点了,我算着他不出两天,一定会有所行动。”
“好咧,瞧好吧,娘子!”
当天晚上,庆时换上了厚衣服,带上保暖的装备,悄悄潜伏到元家的铺子后面去。
按照罗小思所说,元云承如果被激怒,便一定会提前下手,而他的谋局,多半就是跟之前钱二娘藏到她家的那批鬼货有关他要嫁祸给罗小思。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嫁祸还是不太现实的,一来罗小思铺子后面还埋着一个东西,二来,整个古玩街的铺子后面都有东西埋,只有元家没有,那到时候不用别人说,元云承就会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所以罗小思料定,元云承在动手之前,一定会把这些事办好的。
于是庆时就在这里守着,等着看元云承到底有什么样动作。
庆时躲在黑暗里,忍受了半宿的冷风,吃掉了带来的两个干粮取暖,怀里的暖炉也烧尽了,这才终于等来了元家的人。
来的人是元云承的心腹,元管家。
深更半夜,铺子后面又这么偏僻,他应该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于是放下灯笼就开始挖坑,很快就把东西埋了进去。接着看看四下没有动静,就迅速离开了。
庆时等了好大一会儿,见人真的走没影儿了,这才窜出来,手脚利落地把东西挖了出来,填平了土,然后往自家铺子走去。
按照娘子的吩咐,元云承因为要嫁祸,那肯定是元家的铺子也得有,而罗家的铺子不能有了,所以罗家铺子后面的东西,肯定被人挖去了。
到了铺子,挖开一看,庆时不由得感叹:
“嗨,娘子果然料事如神,得,就把这个放下去吧!”
于是庆时毫不客气地把从元家铺子后面挖出来的那东西放进了坑里,盖上了土,一切都进行的十分完美。
接着他翻墙进入了自己家铺子的院子里,先去里面搜刮了一点吃食,又换了点炭,点起了怀里的暖炉,坐在后门的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结果守到快天亮的时候,还是因为没撑住而沉沉睡去。
“庆时,醒醒,你可以回去了。”
庆时再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