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真那样在意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林轻风捏紧了茶杯。
庄司命出神地看向窗外，不懂他想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懂。
林轻风挠挠头，起身将窗户一关，阻绝了他的视线。
而后，他挨着庄司命坐下，深吸了口气，趴在庄司命肩膀上道：“那个吧……哥，你看江太后……”
庄司命举着茶杯，推开他的脑袋，内心隐隐觉得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为了兄弟的一片痴情，林轻风豁出去了，又凑了上去，咬着庄司命耳朵道：“熬死了皇上，皇后娘娘将来不就成了寡妇？”
庄司命顿时一噎，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脸。
“哥，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林轻风觉得自己在跟兄弟交心，连这般大不违的话都敢说了：“如果哥非要等的话，前朝不是有过吗？皇帝驾崩，位高权重的太后娘娘豢养面首……”
说到后面，脸上竟起了几分促狭之意：“哥就算成了面首，也一定是最出色最英俊的面首。”
庄司命平静自己的火气，在林轻风眼里似乎是为他着想，在他听来却是对她的侮辱：“林副统领，你已经过了年少无知、无所顾忌的年纪，皇上不会因为林家而原谅你的口不择言。”
“只要哥不告密，我怕什么。”林轻风毫不在意。
庄司命冷眼：“这么笃信本官不会出卖你？”
林轻风见他又作一副清高薄凉的模样，撇撇嘴自己喝自己的。
“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
林轻风把玩手指：“既然哥这么担心皇后娘娘，想掌握凤藻宫里的一举一动，何不将府上的亲信切了送进宫去？”
庄司命淡淡举杯：“好主意。”
“噗——”
林轻风一口茶喷了出来，却是陡然正色：“哥，你来真的？”
庄司命纹丝不动：“假的。”
……
普天之下，往往很多地方都会暗藏不为人知的机密。
这湘江楼里，每日客人往来，熙熙攘攘的热闹中最适合的便是探听消息。
隔壁雅间，闲适静坐的客人，将二人的谈话声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
对林轻风那句“熬死了皇上，皇后娘娘将来不就成了寡妇……”尤外的上心。
“主子。”杨傲神色古怪，他从来不曾知晓林副统领和庄大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慕容珏喝着同样的香茶，桌上摆着的一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闻着比御膳房做的不遑多让。
湘江楼里别有洞天，隔壁密不透风的实墙在这头瞧来却如琉璃透明，从他的角度，可以大致窥见二人的神色。
庄司命素来寡言少语，心机深沉，没想到私下里竟敢对当朝皇后动了这般脑筋。怪不得他那睿智贤明的皇兄宁愿割舍庄神童的满腹才学，一直打压着不让他有出头之日，还不惜要置他于死地。
慕容珏看了眼窗外在人流中徘徊的身影，皇室暗卫在白日里，不得不乔装盯着他的动向，就连他来这湘江楼里用早点也一刻都不放松。
“回府罢。”起身，月色长袍轻轻掀散了桌上的热气。
杨傲压低声音：“那庄大人……”
慕容珏盯着那盘半块未动的桂花糕，道：“先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