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司命跪着没动,该来的总会来,多想也无意义,只希望他对皇后不要太过无情。
慕容瑾冷眼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更改主张的意思。不可否认庄司命是京都新一代子弟中最出彩的一个,放在光禄寺连他也觉得太委屈。
可如果说慕容珏是他的绊脚石,那么庄司命就是他的眼中钉,曾经他顾虑沈沉瑜没有置他于死地,现在拔掉他也不迟。
能臣可以培养,皇颜绝不可被污,少了他一个也不影响国祚。
“好了,是不是受了惊吓?朕送你回去。”慕容瑾自然地拉住沈沉瑜的手,为她的紧张非常不悦却勉强包容。
他的皇后心太软,惦记不该惦记的旧情,只好由他下手掐断。
沈沉瑜攥紧左手随他而去,没有回头再看庄司命一眼。
“微臣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恭送皇上!恭送娘娘!”
……
慎刑司的地牢阴森、潮湿,到处散发着尸体的腐蚀难闻的气息。
沾了盐水的一鞭子下去,顿时鬼哭狼嚎一片。
“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谋害皇后娘娘!”直接将罪名定为了“刺杀”。
犯错的侍人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颤抖着身体听着到处惊心动魄的哭喊,为自己和同伴的灾难无能为力。
被阉割了人生乐趣的太监们不厌其烦地试着一边遍又一遍的酷刑,企图从这些人的尖叫痛哭和生不如死中获得一丝的快感。
曲公公坐在椅子上享受地将眼睛眯开一条缝隙看着侍人:“是不是很美妙?啧啧,瞧这些小嗓子叫的,咱家听着都热血沸腾的……你说,咱家待会儿该用什么让你********?”
侍人诚惶诚恐地磕头:“奴才罪该万死!可奴才真的是无心的!公公饶命啊!”
曲公公睁开眼睛,翘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他的脸。
可惜了白白嫩嫩的脸蛋,细皮嫩肉的,想来光禄寺的差事太安逸遂心才能养这么好:“别弄错咯!可不是咱家想要你的命,是皇上!不过,咱家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招出幕后主使,咱家还能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求情,争取让你留一条全尸,死得少些痛苦……”
侍人茫茫然摇头,什么幕后主使,他不知道。只模糊记得自己当时脚步被绊了一下,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冲倒向了皇后娘娘。
“奴才岂敢谋害皇后娘娘,求公公明察!”
曲公公嫌弃地缩回手,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啊!上刑!”
“啊——”凄惨的叫声几要冲破牢房的屋顶!
……
坤寿宫内,服了汤药的江太后躺在榻上平静地听着徐嬷嬷的禀告,眼底的遗憾一闪而逝。
“当时差点得手,可惜庄寺卿反应太快,竟然救下了皇后。”徐嬷嬷同样不甘。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安插进了光禄寺,没想到只得了一场虚惊,皇后毫发无伤。
江太后抚了抚仍晕眩的额头,本来还想找借口不出面,熟料身子骨真的病了:“怎的还惊动了皇帝?”
徐嬷嬷摇头,对于此事她也十分疑惑:“老奴听说皇上有预感似的,突然间就匆忙扔了奏折就跑去了祭台,见到庄寺卿救下皇后还发了好一通的怒火。”
那句——“你们在做什么?!”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没有半点人被救下后的放心,倒像是……
有些话徐嬷嬷不敢揣度。
江太后也想往深里去思索,可一阵又一阵的晕眩不容她太费脑筋:“看好了人,别让他顶不住招了。”
徐嬷嬷当然懂:“老奴省的。”
江太后脑袋沉沉地闭上眼,别怪她狠心,沈沉瑜不伤不死,怎好为凝雪让路。
只可惜,她运气太好了。
“太后,去太和庙的日子是不是延迟到……太后……太后……”徐嬷嬷动作轻慢地为江太后掖了掖被角,缓缓退下。
……
远在储秀宫的秀女们,心情不受影响地三三两两聚在亭台水榭中相互探讨着彼此的绣艺。
“薛姐姐,你这蝴蝶绣得可真漂亮!”每位秀女都希望自己更年轻,就算是同岁也总爱往低里放自己的位置以示活泼天真。
薛珍珠笑得一脸骄傲,被人赞美缓和了点早晨不愉快的心情:“当然了,我爹可是请了江南最好的绣娘来教我。”
“是嘛!”说话的人是真心地羡慕,江南绣娘的技艺是出了名的好,司衣房里的绣娘不少来自那儿。
“童姐姐这两日在做什么呢?怎么一直没有见她出门?”
“对哦,冉姑姑分发绢布的时候也没有现身。”
“谁知道呢!”薛珍珠刚好了些的脸色又有转冷的趋势,今早她不忿想找童玉箫诉怨,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有本事她就死在院子里!
“肯定是得了见不得人的怪病!”
对,一定是这样。
“总爱诅咒别人,也不怕嘴巴变烂。”杨瑶瑶冷嘲热讽地打破她们的臆想:“说不定人家童姐姐只是躲在院子里在苦练绣艺呢!”
“杨瑶瑶,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薛珍珠恼火,她竟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呵呵,我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薛大小姐,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吗?”杨瑶瑶轻蔑地挖苦道。
她倒是想和徐姑娘她们交往,可惜身份不够,只能陪着她们一起消遣。
……
庄妍儿耐心地盯着手里的丝线,乌龟的轮廓已经渐渐成形。
红儿见鬼似地盯着她又绣了一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