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来,“琼真人,捉贼的来了。”
方琼也是冷笑,“巡塔人无情,你们持伪心印进来,在他们眼中也是魔,先仔细你们自己性命吧。”
护持方琼、如云笼月的金光明咒流溢光芒,分出第二个一模一样,也罩着金光明咒的方琼。
我和琳儿俱是不可思议:金光明咒本来只是护持用的防御道术,道士初学符咒的入门。她的金光明咒不但由光生暗,派出影手来,居然还糅合了分身术!
翩翩向我们传神念道:“琼真人的金光明咒将一切龙虎宗的符咒都糅合其中。原师弟,我来助你们。琼真人故意留了一个巡塔人给你们。”
琳儿道,“我们这有四个真人,一个巡塔人有什么可怕的?”
翩翩苦笑道,“巡塔人是道门长老会留在这里的念想,每一个巡塔人的假想心都与寻常的返虚元神仿佛。返虚灭而不灭;巡塔人是死物,坏了又生。巡塔人与魔之间,不死不休。我们须杀了他们:琼真人手头的伪心印都是夺取巡塔人的假想心制作的!”
两个方琼分别接上三个巡塔人中的另二个。
一个巡塔人出了神雷;另一个取出了一口浑黑八角宝锤,犹如一片乌云挥动起来,与檀鸾手中的无限轮锤竟然一般无二!
翩翩向我们道:“这是巡塔人人手一口的常用兵器,也叫无限轮锤,没有品级,随使用者的心力水涨船高。”
雷光倾泻在方琼的金光明咒上,就像雨打芭蕉;无限轮锤击打在方琼的金光明咒上,也隆隆作响,犹如打鼓一般。
方琼的金光明咒在表面上波澜起伏,内里子稳实不动。她的影手却幻出诸般神兵,都似释放了真形的剑宗利刃,曲直长短由心的无数黑色虹光,探入巡塔人的护体金光之内。
我们无暇从容观战二个方琼与二个巡塔人的交手,林真人持凤凰十二律与飚飞向我们的巡塔人接上。那巡塔人一手的无限轮锤与林真人的十二律撞了个电光火石。林真人缩地退后,巡塔人欺前,追上一记神雷。一声大响,我在远处也射神雷,消去了巡塔人的那记。我与琳儿都顶着七重宝塔,一前一后接应林真人。琳儿的肉身不在此处,她凭与自己一体的白虎神依旧幻出洪荒种的形质,张开爪牙撕扯巡塔人的元神。
那巡塔人吃上琳儿一抓,元神扯出一道触目伤口,巡塔人无情,也无痛楚。他也反抡琳儿一锤,将琳儿掀翻在地。饶是琳儿坚毅,禁不住泰山压顶般的苦痛,呻吟起来。巡塔人又往琳儿背脊补上一记。铛一下,锤下砸个震天响的不是琳儿的老虎头骨,而是一只大乌龟的硬壳。
——姬真人也留了心眼,将本命神器五彩笔带入塔林。我们与巡塔人交手的空档,他挥毫画出一只洪荒种玄武,当做盾牌顶了上去。琳儿翻身遁走,林真人又持剑踏上。
这一番有姬琉璃画出的玄武龟挪来挪去缠着无限轮锤,我四面浪潮般的神雷压住巡塔人出不了圈子,林真人从容地御剑斩击敌手元神。巡塔人的金光固然坚硬,禁不住林真人神剑蚕食,一圈圈削了下去。巡塔人的面目显露出来:其实也无所谓面目,那是一副骷髅架子,在心口处绽放着一朵金色的莲花。
——巡塔人有返虚的道行,但终究没有返虚的境界。我们能取胜。
姬真人的玄武终于被无限轮锤打得七花八裂,消散而去。姬真人画第二只乌龟前,琳儿又负痛上前,策应林真人。
铛铛一声,一枚金钱砸在巡塔人的骷髅脖颈骨上。翩翩用九转乾坤宝钱出了乾坤一掷。脖颈断裂,骷髅头从身体掉了下来。
翩翩的神情萎顿,看来一时她也不出第二击了。
琳儿的虎爪冒进稀薄的金光,攫取出骷髅架子里的金莲花心脏。骷髅又化为了虚无,连着他的无限轮锤一并消失。那残剩的金光明咒烧炙了琳儿的元神,她取出假想心的那条手臂上都是焦痕。
我们五人艰难击倒了一个巡塔人,得到了一枚假想心。
原芷恼怒地向翩翩道,“你在这里好久,难道不知道巡塔人源源不断!你助他们这么容易击杀,很快就会有更多巡塔人出现!”
我气道,“原芷,你和方清薇一直袖手旁观。方琼要借巡塔人杀我们。我们才挣扎来性命,你倒说起风凉话了。”
原芷道,“你不妨问上官翩翩,巡塔人是不是随闯塔之魔的道行而生?方琼真人过去每一次应付巡塔人都在竭力克制自己道行。上官翩翩这样胡闹,下一波巡塔人就不止三个了。上官翩翩,你到底在想什么!”
清薇真人也注视翩翩,翩翩低头小声道:“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可为了证道,每一次都入他人家中,窃他人法,夺他人印。这与盗墓之徒、食腐鼠的鸱枭,有什么分别呢?”
清薇真人面色寒,她向翩翩道,“琼真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世界的修真者。仁爱是有差等的。人类虽然有仁爱之心,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忍心吃下动物。宗门的根基在于证道,为了宗门真正长存,不得不夺取道门的东西。你不妨当做我们世界的修真者向那些抛弃这个世界的修真者索回自己的东西。”
翩翩忽然抬起头,向清薇真人道,“我爹爹与我讲过齐人的故事:齐人有一妻一妾,享尽清福。可妻妾疑心,终于现齐人一切所得,都是拾荒别人的弃物。琼真人那么美好、那么高傲的人,全不必为我们做齐人的。她太屈尊了。我们回去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