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人并不答话,他也不解放自己的神剑真形,反一把揪起梅芜城的脖颈,以他为盾牌。向着十天球和我狂飙般的雷电急趋过来!堂堂真人,竟拿同是道友的龙虎宗唯一的新锐元婴掩护!真是我三生三世都不能梦想到的境界!
他的人影揪着梅芜城时而向着蓝宝石天球,时而向着银蛇剑的真形,走的是连环般的圆舞步伐。无论我如何动念,第一击必然将梅芜城打个半废。
我的神雷赶紧半放而收。才几个刹那,无面人便过了银蛇剑的锋芒,欺入了我三重雷圈之内,人肉盾牌梅芜城一下烧了起来,他的上半张脸面即刻烧个干净。我又不得不撤走了雷圈。
又一刹那,无面人与我贴面而视,我被逼着让了二招,七转神剑已透过青狮甲,没入我心口。
十枚蓝宝石天球方才追回,已然迟了一步。我心念一动,十球化成十道蓝光,摄入我的泥丸宫内。
无面人把烧了半张脸的梅芜城扔在一边。七转神剑在我体内一转,把我的肉-团-心搅得粉碎。
我的银蛇剑坠地,两手耷拉下来,仍努力扯住无面人的衣裳。
无面人不屑道,“方才的气势如虹呢,真不堪一击!”
“蒙你的教诲,我才学了点东西,怎能即刻就去作鬼了?”
我衣裳下的青狮软甲本覆盖着手臂,随我念动,双手化成了一对七转狮子爪,死命扎进无面人的衣裳里。他的衣裳也一下被我狮子爪穿透,爪子沾在那块万里云的画皮上:这画皮千变万化,却仍是一块七转的皮革。我的爪子插了进去。
“临死作什么妖怪!否则,我把你全身都肢解了!”
无面人全身猛抖,我却死命抱住他不放。狮爪子将他的画皮从后面撕开一条口子,我的神火从指尖生出,顺着画皮的肌理侵入各方向。
无面人的七转神剑释放出十束剑光,我的五脏全被粉碎,十束乌黑剑光就像十杆长枪从我的后背透出,我的头颅以下全成了血人,我大概成了一幅红刺猬模样。
我向无面人冷笑起来,
“我不必赢你。只要撕烂这张画皮。你的真面目就大白于天下,全天下人共诛你!”
披挂了无面人全身的万里云画皮燃烧起来。
“我的剑方才不过从前至后。如今从下至上,把你从头至尾切成两半。看我们谁先谁后。”无面人道。
无面人的七转神剑自我被粉碎的肉-团-心上扬,一柱乌黑剑光直贯我的脑顶!从我的脑门穿了出来。我被从中切成两半。
“等活地狱!”半分未分的我也道。
昆仑九转造化炉的神风从我四肢百骇源源不断地涌出。断裂的身体重连,粉碎的心和五脏还原。连带着切成条块的青狮软甲都补回原样。就像佛经里所说的,在等活地狱受苦的人,无论刀山、油锅、车裂、粉碎,只要被地狱的魔风一吹,即刻复原等前!永远受地狱之苦。
我流下了泪。造化炉是不断重铸躯壳的救命法宝,何尝不也是让人永远受地狱之苦的酷刑。
为了击败顾天池,我愿意受等活之苦:这一个法门我糅合了五劳七伤手印、诸天雷法总纲与造化神炉的妙用,也是观察武神不死印后的体会。
“地狱森罗,魔性显然。那看你重生得快,还是我粉碎得快!”无面人的剑仍在我的体内,乌黑的剑光十面射出,我的身体即刻了齑粉。
“无间地狱!”
我的元神道。
我已无泪,我的身体依然纹丝不动地攫住顾天池,仿佛像一个靶子,把顾天池刺出的剑定死了似的。
此名“无间地狱”,凌等活地狱,入此地狱者,刹那生灭灭生,受无间断的痛苦。顾天池的剑即便能在刹那粉碎我,我也可在刹那重生,仍受他剑之苦。
我的身体看似不动,不知道顾天池杀我几次,也不知道我重生了几次。
自顾天池的脖颈之下,万里云的画皮全部烧净,只剩顾天池头上的那张无面脸。
“原师弟,你是何苦!唉。”梅芜城站了起来,他的上半边脸烧毁,显出森森白骨。但封在上半脸刻骨的元神禁制也被毁去,重能运御元婴道术。他的手中多了一道写真符纸,将我和无面人搏斗的场景全录入其中。
顾天池不得不一下跳开,将那七转神剑弃在我的体内。一手捂着残存的无面脸,一手凭真人剑意凝了一束剑光,去杀梅芜城。
不必靠九转炉制造无间地狱,十道蓝宝石光又从我泥丸宫射出,拦截顾天池。他再不能挟梅芜城制我了。我这番学的是兰钦游戏弹丸的用法,十光化百,百光化千,织成一张宝石蓝火罩子,将顾天池笼住。一道蓝宝石光侥幸擦过顾天池的脖颈,虽不能伤他,却将顾天池脖颈的蜘蛛坠子打在了瓦砾里。那蜘蛛忽然又似醒了过来,八脚轻点,一眨眼便爬回我的脖子。
梅芜城在蓝火罩子外面从容录摄。
我从身子里拔出顾天池弃掉的剑,死死抓住,整个人横倒在地,不住大笑,“顾天池,即便保住万里云那张画皮的脸。你的剑也是一个赖不掉的物证。”
这七转剑如果解放真形,不必等我创悟等活地狱的道术,就能了结我的性命。顾天池不敢解放此剑真形,只敢放射剑光,证明这是顾天池的本命神剑。与他不动用黄泉神剑同理,一旦暴露,皆是证据。
顾天池那张无面的脸怒得挤成了一张揉皱的纸,“天不助我,观水那贼竟赐了你造化神炉。”
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