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剑宗的监视者像苍蝇一样粘在扫云团的背脊上,我要雷霆般地制伏秦霄。
“砰!”
四联屏风被我一下推倒。
三十余门人从燕院主身后陆续走出:扫云团中有鬼门的金尸、有北荒妖兽、有染人狼症的夷狄、有对朝廷不轨的诸侯之子、有人面兽心的妖王弟子……
寻常绝无可能一道合作的正邪、夷夏、妖鬼诸金丹济济一堂,让秦霄一时怔住了。直到他的目光和我与红衣少女接触,秦霄一下拔出他的三尺青锋剑,剑锋指着我的鼻尖嚷叫起来:
“好呀!原剑空,数日不见,你竟然堕落到和邪魔勾结在一块儿——你……你……燕采霞,你难道不是龙虎宗人吗?你是邪魔变化成的,还是叛投邪魔了呢!……啊!这里是魔窟!这里是魔窟!”
“黄口小儿,胡言什么!”
燕采霞脸有愠色,但却没有出手教训秦霄。
——燕院主是被钟大俊的言语框住,但我可不吃那套。
“秦师弟,看到你无恙我很欣慰。我们要先尊师一步去云梦城,你也随我们去吧。只要你管好自己嘴巴不乱说,我也记你一份功劳,有战利品分润你。”
我微笑着持银蛇剑和他的三尺青锋相交。
银蛇剑雷光大作,一下把少年的三尺青锋震脱手。
秦霄抱着被雷光溅射焦灼的左手,折返厅堂外逃窜,门外是海阔天空的庭院。但是——龙少已经好整以暇地倚着厅堂入口,他微笑着支手一张,一团无形煞气从五指尖释放,瞬时舒卷开来,充盈**,封住了全部门户。秦霄人撞在无形煞气上,立刻被反弹回来,皮球般啪啪啪滚回我身边。少年在翻滚中几次试图用土遁脱身,但龙少的气把他与大地隔离,秦霄始终不能接触地气。
我看到秦霄的明亮眸子中闪烁出一道凶光,少年的右手已经把鞘中另一把姑洗剑拔出三分之一,神剑悠悠响起龙吟,隐隐有青冥剑气来回涌动。
——下先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能让他出剑。
我指尖吐出一朵火莲沾在秦霄的右手上。他一痛释手,我的人影已经擦过少年,从他腰间摘下姑洗剑。姑洗剑在我手中像困兽狂龙一样乱颤,我死死抱着神剑不放手
——我不是此剑本主,也没有得到本主许可御剑,姑洗剑灵不受我的摆布。
我瞥向青衣少女,一枚银圈从翩翩腕上发出,套在姑洗剑上。神剑彻底安定下来,我把它收入自己纳戒。
眨眼间,火莲已经在遍地打滚的秦霄全身上下开花,只是火莲始终没有燃到秦霄的脸面。
我拍了下手,少年全身火莲随我心意尽数熄灭。
“秦霄是林真人的关门弟子,年方十七,却是有四条绝品灵根的不世出仙苗,只是历练不足,固见太深。原师侄,不要坏他性命和法体——我们毕竟都是宗门中人,为证道而聚集在一起的朋友。”
燕采霞对我说。
“弟子明白。”
我把真元大耗、伤痕累累的少年拎了起来,替他敷上丹药,然后贴上一张镇压阴神的符印,扔到柳子越的影子里。
然后我对众门人道,
“已经没有剑宗掣肘了,我们今夜把东翼的五座鬼城都夺取下来!”
……
华盖将军所言不虚,东翼五城没有一个鬼兵把守,只是空设置了五座天门阵法从地脉汲取灵力,导引方圆百里内风水自行运转。五座城池腾起接天横亘的五股赤尸血气,无论金丹者飞行、御剑和驾驶灵兽和木鸟等,都不能逾越五道天柱般的赤尸气。
常理上要过城池,只能一座座阵法毁坏破开。但城中无人主持,再精妙的阵法也是徒有其表的躯壳。每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占领了一座空城。
第一座橘城的城池,燕采霞用三下掌心雷轰开城门,扬长入阵要捣毁主阵眼的坛城。我忽然生起一个主意,劝他保留坛城,并问燕院主有什么厉害幻术能在各个城池上都变幻成千上万个把守鬼兵;还询问盗泉有什么方法在城池的外表保留鬼门阵法样貌,在内部则转换成昆仑的两仪或者龙虎的河洛阵法。
“原师侄,逐一收复妖邪占据的诸城是宗门这次征讨的既定方略。你不愿让剑宗知道昆仑介入这个征讨,我能够理解。但为什么我们拔下城池,你还要伪造出城池仍在妖邪掌握中的假象?你这样处置,不是帮着鬼门摆出疑兵欺瞒剑宗吗?——我对你的做法不以为然。”
燕采霞沉吟后说。
“弟子倒是以为林真人的方略正中云梦幕后人的下怀。林真人在夜郎城坐镇,前方各门人不徐不疾地攻打,分明是用云梦中人引来更多不轨邪道,把它们聚在一起围歼,他未必把攻克云梦城的迟速放在心上;云梦中人的目标却是完成城内的招魂仪式,城外的邪道牺牲多少他不放在心上,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好。”
我摇首,
“我感觉林真人是自视极高之人,他的心中或许还期待着和完成仪式的云梦之人一战,并且自信自己可以挽回任何狂澜。但是,我不能任由局势由两人的想法演变——云梦之人完成招魂仪式,就是南宫死亡的日子。我必须搞乱他们的步骤。剑宗的方面如果被鬼门大军击溃,林真人也只能离开夜郎城和云梦之人提前战斗,到时我带扫云团突然介入战场,就能夺下和保住南宫之心。”
燕采霞叹息,
“林真人是我们宗门这一代元婴者中屈指可数的高傲之人,你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