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一个门人叫起来。落在他身边的炮弹炸开,流出来的却是黑曜石色的花粉,他不知所措。
另外几个门人也叫起来,炸开的炮弹流出来也是黑曜石色的花粉。
“那是疫病种子。不要让它传播开来!活人摄入疾死,你们活人金丹摄入也有妨碍!”
盗泉在城楼下呼叫。
他们尸的呼吸法和我们活人不同,所以他对疫病种子不畏惧。
邻近源头炮弹的金丹慌忙调息炼化吸入的花粉,三股不祥的花粉潮则顺着风从外城墙缓缓飘入内城。我的银蛇剑飞出,自己的本命煞雷经过神剑增幅十倍,截在花粉入城前用雷火把三股疫病种子并源头摧成尘埃。
飞剑回到我手,城墙上响起了兵刃相击的声音。
七个持斧的金尸骑士从炮弹壳里钻出来——他们隐蔽在神威大将军里直接登城夺门!这是敌人中军帐里的精兵
城楼下的骨兵已经在用云梯蚁附登城,由前三军的金尸骑士统率,接应先上城楼的主将。
“大家防御炮弹,用雷法轰击云梯上的后继尸兵就好。七金尸由我们较强的来应付。”
我边喊边用雷鸣电闪的银蛇剑削下头顶那只金尸砍向我天灵盖的手臂,另一手放出一朵雷花轰入金丹下层金尸的泥丸宫。
我不再理它,径直窜到和内门弟子萧建成缠斗的另一具金丹中层金尸背后,一下偷袭斩飞他的头颅。
接着我掠到红衣少女身前,金银两剑合璧,齐齐没入正面那具金丹上层的金尸。金尸跌下外城墙,一团电浆把他吞没殆尽。
被我雷法所伤的第一具金尸也七窍流血地跌落下去,刚才他的阴神被我的煞雷击残了。
龙少、南宫、柳子越也把他们解决的四头金尸扔下城去。
我看到注视我们的盗泉两个死人眼球惊骇地弹出来。
我默默一算时间,解决七个金丹,我们才花去三十个呼吸不到时候。
“龙少,把那十架云梯推倒。”
我对他喊。
“你有什么好玩的点子?”
龙少女子把纤弱的手搭在一座云梯上震了一下,高耸至城墙的云梯琴弦般地晃动起来。云梯上的数百骨兵像蚱蜢那样弹动。他吹着口哨把云梯斜斜一拉,有压着几百人重的云梯一下被他推倒在干涸的护城壕里。如法炮制,又有九架大云梯被公孙纹龙接连推倒。
我存想“剑在丹心,丹在剑尖”的祭剑诀,元气注入银蛇剑,脸色一白。
银蛇剑尖上骨碌碌开出一朵火焰换成的红莲,飘下护城壕,然后又是一朵红莲从剑尖开出,也飘下护城壕去。银蛇剑尖连吐十朵火莲,十朵火莲落在壕沟里的鬼兵和云梯上,立刻假借他们的尸身供养燃了起来。壕沟内挣扎的敌人越多,火莲得到的布施越多,开放得也越是壮大。倏忽,从开始的十朵,化生到千百朵。
护城壕沟顷刻成了绕城一匝的火湖。千朵火莲在湖中盛开,莲根植于尸身之土上。
不过,火势并没有扩散和蔓延到城内,只是静静在环绕城池的壕沟能燃烧,形成骨兵和我们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幕。
“以前我元气有限,驾驭破解敌人的雷火风还行,自己释放的雷火就三鼓而衰,不成气候了。但我最近一段时间学习林真人的碧落黄泉剑诀,和三、四十师友论道切磋,再听翩翩讲解金丹之道,渐渐领悟诸道相通的道理。”
我对众门人讲解自己的道术和心得,
“过去我释放的电蛇和雷电兵器,只求如心使臂,如臂使指。却不懂得总相殊相之别的道理。现在我结合银蛇剑吐出的火莲,既是我的念头,也是自己的念头。我的念头生花,花又随缘法化生新花。一朵火莲,只要因缘际遇,在应敌中能化生出万万千千来。”
公孙低头沉思了会,拍手笑,
“你以前的雷法是靠本主的金身供养元气,现在释放出去能自己找敌人的肉身供养。如果我被你的火莲打中,应该迅速扑灭第一朵,不然第二朵,第三朵……就会假借我自己的肉身供养生出来,我就会被点天灯了。”
“这门奥义法术可以称为华光布施莲灯,只是对敌人残酷了。”
南宫道。
我不语。出道以来,我沾血腥不少,最近两战,杀孽尤其多。不知道这天下究竟有没有天道循环,自己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心头蒙上了一层阴翳。
“师叔的气动摇啦。”
红衣少女安慰我,“我爹爹讲修真者求长生已经逆天,说起恶逆,没有谁比我们修真者更大的——修成金丹就是交了不回头的投名状。做了初一,不怕十五。”
我莞尔笑了。昆仑掌门的口气不像清高得道之士,活脱一个强盗头子。
“琳公主说得极是。师弟消灭的都是以生人为血食的鬼物,这是积累功德的善业。”柳子越恭维,弯腰奉上弥补元气的黄芽丹药。
城楼下鬼兵的攻势沉寂下许久。忽然,鬼兵分开两道波浪,中军跑出一骑骨龙马,骑上的金丹骑士停在火湖三十步前。他的气和昨夜我们杀死的鬼小将军仿佛,也是道胎金丹。骨龙马上还罩着一把宝幢,大概也是什么摄魂法器。
“他叫华盖将军——这次我们鬼门突袭东翼,对付元婴者由两位妖王出手,对付金丹,由他和鬼小将军指挥一切。”闪在柳子越影子后的盗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