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趁着夜色才上了停在几条街道外的轿撵,这太子的眼线说不定已然放在她身上了,她不愿节外生枝,一切小心行事。
仇云暮所在之处,如若没有文王的庇护,怕早就无所遁形了吧。
文王暗中派人来传话,也是这个意思。
这暗中找寻仇云暮得势力不小,光是凭这点这就很难守住了,但是为仇云暮诊过脉的大夫都会泄露出去,这可大大不妙,虽然不知那文王如何处置的接触过仇云暮的人的,但是也知此事瞒不了太久。
她需尽快让仇云暮稳住阵脚,才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只有自身实力强了,才会威慑旁人。
她在仇云暮身上下了很大的注,然而事成与不成,她现下心中都是蒙的。
路已然铺好,如何走自然看仇云暮的抉择了……
“甄儿,明日你两位哥哥就要去北方边疆了,你为他们备的行囊尽量足了些。”
才回了府上,林绍海还未入寝,正在书房等着林蓁,也知这个女儿暗中在忙碌作坊之事,成日见不到人影。
然而心中总有一些不得意,直至见到林蓁倦怠的神色,少不了又心疼起来,这个女儿太过操心了。
相较起来,他这个爹爹当的倒是轻松多了。
“张管事做事稳妥,早将单子理给女儿看了。”
林蓁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记起明日便是哥哥出发之日,心头百般滋味,又期望他一切安好又盼他活出个样儿来,这家中出了爹娘对他期望甚高,自己又何尝不是。
罢了,多想无益,只待哥哥平安回家。
“你不去瞧瞧你哥哥?”林绍海眉间有郁色,心事忡忡,说此话时心思显然不在这处。
“爹爹,你这深夜还在等女儿,必不是为了嘱咐哥哥的事吧?”林蓁又打了一哈欠,她实在是困倦,现在哥哥们一走,爹爹难免不适,不过更紧要的是眉头一直紧锁,看来发生的事不小,不容她忽视。
“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绍海一想到朝堂上那双如同鹰桀的眼睛,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今儿在朝上副都御史张庚好似处处在针对成国公府啊。”
林绍海此话一出,林蓁的眼皮不过微微跳了跳,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魏庭轩的动作倒是挺快。
“他如何说的?是直接向陛下参了成国公府一本?”
林蓁冷嗤一声,现下还不怕那王锦蓉手中捏着的高利贷账本,那些佃农的债关于高利贷的部分她已经为佃农们抹过去了,至于人证,嘛……
方成已经被撵了出府,他说的话也作数不得,二来那些佃户借据已然全部改动了,林蓁不怕张庚去查。
“倒是没有直言指出,不过倒是像陛下提了权贵纵容家仆放高利贷之事。”林绍海明明觉得那张庚还特意瞥了他几眼,甚为有深意。
这下了朝,张庚也有意无意来找他搭话,这可是来者不善啊,还约了他明日到雁春楼喝酒,这明显就是鸿门宴啊。
“爹爹不必担忧,他既然约了你喝酒,你去就成了,难不成还以为我们成国公府做贼心虚吗?”林蓁眼神安抚道,笃定道,“眼下爹爹安心你的事即可,谁敢给成国公府泼脏水那可不行。”
“可是高利贷那事……”林绍海此刻觉得放走方成太过随便了,那方成万一在副都御史前摆弄几句,岂不是置成国公府于炭火之上!
林蓁这才坦然一笑,她也算看出了门道,“爹爹能想到的,女儿未必想不到,这高利贷之事女儿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你安心便是。再者,那张御史真的掌握了成国公府的罪证,他为何今日在朝堂不直接上奏,他也知晓他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损害了京城权贵们的利益,那些人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果真?”林绍海背脊松缓下来,才果然这个女儿办事利落,这么快就成了,“可是那些佃户们……”会不会乱讲话啊!
“您放心,佃户们若是把成国公府推倒了,他们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到时候被其他权贵盘剥,至少我们成国公府在给他们生路啊!”
为何她今日要煞费苦心命人蒸了馒头去田地,她要让那些佃户们尝一尝饱腹的滋味,接下来作坊运作起来,那些佃户就更会拥护成国公府了。
林蓁虽然将作坊分开运作,也是避免违背大周律法,可是她可是亲自去招工的啊,这些佃户心中该明白,谁才是给他们口粮的人。
“那明日为父去了,若张庚将成国公府的罪证抛出那为父岂不是落了他的圈套之中。”林绍海还心有余悸,那张庚可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啊。
“爹爹不必害怕,都是子虚乌有之事,难不成因着被逐出成国公府旧奴的怨气话就当真吗?还是以一本不知何处来的账本就失了分寸,就算他张御史要拿我们开刀,他未必就能如何,一切有女儿应对,爹爹安心。”林蓁这般胸有成竹,林绍海也宽了五六分心,就瞧着明日赴宴的局势了。
……
魏府。
当家主母魏马氏正坐在软塌上,神色阴沉,那眼角的细纹在灯下更是增加了几分厉色,阴晴不定的望着跪着的魏王氏,还有王锦蓉。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二媳妇你才是新妇,你嫂嫂可是多年在府上操持,凭着这个,你也要让她三分。”魏马氏动了怒,张口便呵斥王锦蓉,也不问青红皂白。
魏王氏一听,那眼圈分明红了,“还是母亲心疼媳妇,这个弟妹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