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奴婢给你更衣。”
这都快到早膳的时辰,房内还没有动静,巧慧是王锦蓉的陪嫁丫鬟,模样也与王锦蓉有几分相似,娇小的身躯在屋前来回张望。
不免心急,这若是来不及去侍奉老夫人用膳,吃苦的定是二夫人。
在魏府中不止魏王氏对王锦蓉虎视眈眈,还有老夫人的眼睛时刻都放在她身上,稍有不满就言语呵斥,这都算轻的,大多数都是还要罚她跪家法的。
王锦蓉这又是何苦去招惹老夫人,何况还有魏王氏,她常常隔岸观火,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怕老夫人不重重责罚。
二公子更不用提了,眼不见为净,根本不会为二夫人说上几句好话,通常是她这个做丫鬟的看不下去了,才会偷偷溜去求二公子,魏庭轩也怕自己脸面在大房面前不好看,才会去魏母那边解围。
说到底,她这个做丫鬟都不忍看王锦蓉的处境,不知姑娘怎么嫁了这样一户人家,小门小户不提,婆婆嫂嫂都是极品,一不顺心就找王锦蓉的麻烦。
魏府整死鸡飞狗跳,吵吵闹闹。
“夫人?奴婢就进来了?”
巧慧见里面一直并未有动静,又敲了敲门,连连唤了几声,正欲推门而入,才听的里屋传来王锦蓉懒懒的声儿,“我起身了,进来吧!”
巧慧推门而入,见王锦蓉正坐在木槿花妆镜前梳妆,今日穿了一身梅团花襟裙。
许久不见她这般费心打扮,尤其王锦蓉巴掌大的脸颊不知何时浮起红晕,清瘦的脸丝毫不见往日的疲惫,眼角蓄着几分春意,这样瞧去颇有几分动人。
“公子昨夜来了?”
巧慧含笑道,只有魏庭轩偶尔来院中过夜,王锦蓉才会如此心情俱佳。
“公子不是有那贱婢陪着,哪里还需要我陪着?”
王锦蓉正描绘完眉尾,轻轻上挑了一笔,这样的妆容可比从前受气包的模样顺眼多了。
“夫人不生气?那如意真是野心勃勃,一面讨好老夫人,一面勾搭着公子……”
巧慧也没有闲着,抓起桌上的木梳为王锦蓉梳理发髻,见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全然没有生气的模样,更没有如往常的失态,少不得说了一句。
“生气?我为何要生气,那贱婢被撵出成国公府时就记恨上我的,她存心与我过不去,既然她愿意与我争,我就让她争,看她能得意到几时?”王锦蓉冷冷道。
“夫人,发髻快成了。既然梳洗完毕,便赶快去老夫人那儿吧,若是大夫人先到了,又要在老夫人面前呱噪了,到时夫人去了,怕是日子难过。”
巧慧轻微叹了口气,顺势将王锦蓉的秀发盘在了发髻上,本欲寻找那只她最喜爱的紫金镶玉珠钗,可是半晌却找不到,少不得惊了一声,“咦?那只珠钗呢?”
王锦蓉眸色一僵,又骤然一松才道,“兴许不定掉在哪处了,日日戴着也烦腻了,今日就换一个吧。”
巧慧也只得点头称是,那支珠钗可是魏庭轩从前送她的定情信物,她一向爱惜,日日都佩戴着,如今可是心灰意冷了,就不在意了吧?
“姑娘还是快去吧……”
巧慧再次催促道。
“今日我们可不去伺候老夫人了。”王锦蓉起身,不甚在意,眸中甚为嗤咦。
“夫人,不去,怕……”
巧慧望了一眼屋外,才小声道,“大夫人的嘴可是厉害的很啊……”
“我何必怕她。我从今日后就不去为老夫人添堵了,既然夫君不庇护着自己,自己可不得庇护自己吗?”
王锦蓉眸光一定,若她一直这样受欺凌下去,谁能来怜惜她?
她一条贱命,自己不好过,她们也别想好过!
“夫人……”
巧慧急了,这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侍奉公婆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如若王锦蓉不去,不怕魏母更加迁怒她。
“怕什么!如今魏府怕是会受镇南侯府牵连,我们就不去,那老婆子再生气,能救魏府的也只有成国公府,若是敢再与自己做对,大不了撕破脸皮,我就回成国公府闹一闹。”
王锦蓉厉喝一声,不耐道,“你去传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去了。”
巧慧虽然担忧魏母那里的反应,不过见王锦蓉也不逆来顺受了,心中也解了一口气,既然魏府容不下人,她们大不了回成国公府闹的鸡飞狗跳,她主子在魏府受欺凌,她这个做奴婢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巧慧是怕魏母,更怕一辈子过这种日子,将来不止靠不到王锦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还会被折磨至死。
见到王锦蓉总归有些实际行动反抗,虽然前途未卜,她也豁出去了………………
“哟,这位爷,您这是……”
这绛云楼可是这京城中消费不低的茶楼,不止权贵爱来此处品茶聊诗,便吸引了不少富商来碰碰运气,久而久之,这绛云楼确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聚集之处,不过前两日城中动乱,这绛云楼也关了几日,今日刚开张,这生意确是冷清了,倒是有一名样貌出众的公子上了门,待安排了一个雅间,便偷偷塞给了他两块碎银,那些权贵富商们的赏银都不曾这么大方。
“这是你的辛劳费,事情办好了,还有呢。”
沈星贵暗暗笑了,见这小二神色不豫,似乎在考虑,又接着道,“你放心,我不过是让你注意看看沈家公子与哪些人接触,然后下次来,你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