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派人将沈星贵安置在客栈,便回了成国公府,才知道宫中的旨意已经传到了府上,为了恭贺两位姑娘册封为县主的喜事,秉承皇太后的懿旨,特意请成国公府家眷明日至长春宫晚宴,太后亲自赏赐。
既然是恭贺两位县主,那么镇南候府也势必会去的。
无lùn_gōng勋在朝中的地位,成国公府哪里与镇南候府相提并论,不过如今也平起平坐起来,明日的晚宴还不知如何争锋相对呢!
林绍海自从那日被镇南候剑指之后,对镇南候是心有余悸,他愈对成国公府怀恨在心,陛下就偏偏将两人举到同一位置,不怕两家不对付,而陛下此举也值得深思。
林绍海还是不放心,这不林蓁前脚刚回到府上,林绍海便忙使了人请她到书房商议。
“为父心中总归有些不安,这陛下赏成国公府这么大的颜面,怕并非是喜事啊。”
林绍海经历了从前的龊磨,面对皇恩眷顾,也不敢枉自得意,也知这陛下的恩宠都在一念之间,若是忘了根本,岂非步镇南侯的后尘。
“喜事祸事也说不定,爹爹也不必战战兢兢,所说女儿当这个县主,未必就当不得。”
林蓁见他满脸急色,来回踱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少不得宽慰道。
“此话怎讲?”
林绍海这便停了脚步,眸光偶然迸发出一丝希冀来,看来是将林蓁的话听上了心了。
“我们成国公府也是功勋之后,镇南侯府何尝也不是,陛下立得镇南侯之女为县主,难不成就立不得成国公之女为县主吗?”
林蓁语气沉沉,神色间倒是并未像林绍海那般焦灼,只是实话实说,并未过枉矫正,看来也是早早思虑过一番了。
“可是镇南侯屡立战功,妻子又是老王爷的县主,他的女儿立为县主也不是稀奇之事,镇南侯本就与我们不对付,现下看来,他必然想除之愈快了。”林绍海怕林蓁不懂这其中的复杂,自然要解释给她听听,不曾想林蓁倒是不在意。
“爹爹,可别忘了,都是人臣,是陛下的奴才,难不成还能翻过陛下去,他镇南侯再是厉害,若是起了不该有得心思,那么他便枉为人臣了……”
林蓁点到即止。
“爹爹,既然陛下有些抬举成国公府,也必不要做出不成器的模样来,陛下施之,我们便受之。君给予的,做臣子不仅要受,而且还要受之无愧,不辜负陛下的抬举才行。”
林蓁见林绍海神色不豫,少不得也要出声提醒几句,若是不堪重用,就是无能了。
林绍海闻后果然神色一滞,慢慢回味过来,望向林蓁的神色多了一抹热烈,“蓁儿所言极是,若是爹爹无能,在陛下眼中也是弃子一枚,丝毫没有用处,且不说镇南侯府会不会动手,陛下便是头一个容不得了。”
林蓁颔首,心间一松,“爹爹能看透固然是好。不过明晚宫宴,爹爹切不可掉以轻心,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成国公府的气度未必就会输了。”
林绍海水青色团花暗纹锦袍衬托他人到中年的内敛,确是有一番臣子的气度,不骄不躁,到底也是在天牢中沉淀不少,所以这番心境与从前大大不同了。
“这是自然。”林绍海挽了挽袖口,微微抖了都手臂,“爹爹好歹也是勋贵之后,更是陛下看重得臣子,又如何会在镇南侯那等莽夫面前失了气度。”
林蓁闻言一笑,如此,她便安下心来,今夜早早歇息,待养好精神,才能够好好应付明日的晚宴啊。
这一夜,林蓁睡的倒是香甜,不过暗中派人盯着那沈星贵,是真是假,这平日的行为细节便可以将一个人看的十分清楚,林蓁也打算冷着他几日,待过了晚宴再做打算。
林蓁活到今日,向太后献上那捧土开始,就不会从这是非中挣脱出来。
朝中后宫愈乱,牵扯在其中得成国公府未必就不能好好保住自身,有时候,看似无关联的一切,看似危险的一切,都能护住成国公府的平安啊。
林蓁在等,等来年开春,才能大展拳脚,她要么让成国公府沉寂下去,要么就要彻底惹眼,她不怕出挑,至少护的住一时。
前世的惨状让她时刻警醒着,若是不去争,成国公府步前世后尘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北疆大战已然触发,只需哥哥在前线为成国公挣一分体面的荣光来,成国公府才能慢慢立足在京城之中,不求多,但求合适。
功高震主,怕是就会落得君王猜忌的下场。
总归这日,林甄氏这是她作为朝廷命妇第一次入宫,总归是天大的体面,她便身着朝服,早早就打扮起来,她林甄氏这一世,也不算白白委屈了大半生,至少还有这名女儿让她能有入宫赴宴的资格,这可不是普通的宫宴,而是封赏宴。
她喜不自胜是自然,可是也深知这个女儿的性子,再是高兴,也不敢逾越了本分,连头簪首饰也是按规矩的金镶玉,本本分分,绝不出挑。
如此,快至晚膳时分,一家三口便乘上了轿撵,匆匆朝着宫门去了。
原本命妇们入宫都是由启祥宫门而入,然而既然有朝臣,启祥宫门进出也不合适,侍卫便引着神武门而入,算是大大方方,第一次除了上朝由神武门而入了。
“老爷……”
林甄氏见这皇城守卫森严,没走几步,就有侍卫盘查,人人肃色,暗自咽了咽喉咙,手中也不自觉出了些许汗意。
林绍海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