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有话?”
仇云暮这坐下来,才知腰背酸软,不由靠向了椅背,神情也不免松缓下来,这怀着孕,也比不得寻常的身子骨,这才两个时辰已经累的够呛。
“嗯……你村中……”
不意外见仇云暮神色猛然紧张起来,手紧紧抓着扶手,欲言又止,又似在担心些什么,反倒是话都嘴边了却噎住了,只得低头道,“姑娘,我村中是不是全部都……”
眼圈分明红了,这几月来的不安心,彷徨总归有了地方,林蓁神色大约有同情心疼之意,她再也不是那懵智少女,又岂会不知林蓁沉重之意。
“你不必胡乱猜测,不过村中的确没有找到任何人迹,这是死是活还下不得定论。”
林蓁少不得宽慰道。
这凶多吉少,大家心知肚明,不过这涉及亲人,若不能抱着一丝侥幸,如何能将让仇云暮活得安心,还为仇人诞下孩子。
“是死是活……”
仇云暮不免重重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我执意出山,怕仇家村还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仇家村的丹青一绝,若不是你出山,或许能保证仇家村一时的平安,可是你要知道恶狼不会就着一块肥肉弃之不理的道理,所有一切自有天定,若不能有自身实力,怕是即便仇家村安然无恙,将来也保不齐……”
这文王的人不知进去仇家村多少波,这才带回的消息,就算仇家村地势险要,可终究向世人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意味着也难不倒有心之人。
“姑娘,我知道,所以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姑娘给我这个机会,我筹谋的不过也是条平安路罢了。”
仇云暮已不像当初,知道仇家村出事时的癫狂之状,非要回到仇家村。
试问,就算她当时爬回了仇家村,她能做的又是什么呢?左不过也是仇家村的累赘罢了,她能做的不过是坐以待毙,等待死亡罢了。
她要活,不止她要活,她还要让仇家村侥幸存下来的人安安稳稳的活着,依靠别人,终究不如掌控别人来的爽快!
“你能这样想,却是再好不过了。你的心性与从前大不相同,我很是欣慰。”
林蓁见她,泰山压顶而形不绷,曾经的哭闹的仇云暮怕是一去不复返了罢!
这样,很好!
“姑娘这般对我费尽心思,若是我还顽固不化,坐以待毙,还不如上一次死在山中就成,何苦有今日的局面。”
仇云暮倒是说的实话,眸子平淡,不过是让林蓁另眼相待,不免颔首应和。
“好了,这歇息够了,我便去瞧着那些女工,我不在,总归怕她们偷懒,不放心。”仇云暮道,如今的她也不是能谁的话都能信了。
“也好,你这样才像个管事,不过也别累着我的亲侄儿罢。”
林蓁笑笑,便是最关怀得嘱咐,却不提关怀她,而是孩子,倒是让仇云暮心安理得接受了。
待仇云暮走了之后,林蓁欲唤茗欢上茶,才见早不知道何时溜走了,不用提,自然是去找阿四去了?
林蓁明白她的心思,自从主仆二人经历生死后,对她总是宽纵了几分,若是她真的愿意,嫁给阿四也没有什么不好总归知根知底得人,也不怕茗欢受了欺负去……
“阿四,好些日子不见,我为你缝制了几双袜子,你收下罢!”
茗欢红着脸,方才趁着四下无人,才将阿四唤制一旁,从宽阔的袖口中抽出几双绣制的白袜,上面还略有心思的绣了几缕合欢花。
阿四眸底滑过一丝晦涩,当即不见,并未伸手接过,只道,“我一向简陋惯了,这么好得袜子给我也是浪费,几下就磨破了,怕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茗欢的脸颊烧的滚烫,眼前只看见一片模糊的水雾,“不怕,你穿坏了我再给你做。”咬咬下唇,算是回应了,递出去得手并未收回,就那样固执的在阿四眼前。
阿四伸出黝黑的手,终于抓起茗欢手中的袜子,极为温凉,“多谢茗欢姑娘,日后也别送了,阿四是粗人,也不习惯穿这么好的东西,您的心意我领了,只是……”
“只是什么?”
茗欢又不蠢,还是能听出阿四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她不想放弃,她用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难不成他还真一直不为所动吗?
他此刻拒绝自己,不过是念念不忘从前的发妻孩子罢了,她也知道时间可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回去伺候姑娘吧!”
此番情深摆在眼前,阿四却无福消瘦,又怕伤了茗欢的情面,便支使开她。
“那我就走了,你好好看顾仇姑娘……”茗欢想多与阿四交谈几句,可是阿四却是明确的拒绝,也不愿心急惹他厌烦,只得垂着眼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倒是阿四目送着她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深处,原本没有动静的四处,发出一声不显眼得的声响,若是不注意,势必会不甚在意。
这秀云阁可是织布之地,人来人往,机器也不停运作,哪处没有声响。
一声响后。
原本墙角处不起眼的地方,猛然探出一个蛇头来,吐了吐柔软猩红的信子,才不缓不急爬了出来,匍匐来到了阿四的脚下。
那蛇通体暗黄,若不注意,与脚下得泥土的颜色不甚区别得开来,除了蛇头处有一圈黑晕,倒是与其他蛇没有什么区别。
“你来了?”
阿四似喃喃自语,环顾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