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海回了府上,总算是给成国公府吃了一粒定心丸。
这前一刻还风雨飘摇,后一刻就已经雨过天晴。
林绍海自然是先去老太太的坟前哭一哭,祭拜一番,以侍孝道。
这老太太一去,周媚也不在了,这后宅的事林蓁也忙不过来,遂禀了林绍海,将后宅之权通通交还给林甄氏,只是作坊一事由她全权负责,林甄氏不再插手,母女两自然相安无事。
林绍海倒是为难,这周氏一走,按道理也应该给林暄捎个信儿,然而又怕他在前线,心不稳,便按压下此事,等日后时机成熟再提。
“爹爹,你这几日且安心养着,待身体好些了再去叙职。”林蓁这日晨起来看望林绍海,便叮嘱道。
“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拘禁于密室,不曾出来走动,这才身子骨虚了一些,已经歇了五日了,也该上朝了。”林绍海捋了捋胡须,然眸中颇有忧色,“只是那夜与张御史喝酒,他多番提起手中握有成国公府的把柄……”
“爹爹,高利贷一事已然发生,不过爹爹这一番被歹人所劫持也是恰到好处缓解了高利贷一事,就算张御史现在向陛下提及此事,陛下也不会为难刚从歹人手下逃脱的爹爹。”林蓁宽慰道,“再说作坊的事马上就成了,以后高利贷自然与成国公府沾不上边了。”
“如此说来,我这番被劫,还是好事?”林绍海眸中疑虑加深,这坏事都竟成了好事?
“爹爹,您这不是胡言吗?只是巧合之事罢了。”
林蓁笑言道,眸光渐凝,“既然爹爹向陛下表明了态度,便安下心来,眼下虽然处置了畏兀族使臣,可是还未真正解决根本呢!陛下还需要借文臣的风呢!”
林绍海神色有丝惫怠,“可是打还是不打,陛下根本没有一个准话儿。”
“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
林蓁很是笃定,她所知的前世还有两个月便会彻底开战。
她让爹爹主张开战也是这个缘由,这可在一个好机会在陛下面前得个印象,成国公府也是有立场的,立场自然是事事跟随着陛下的脚步。
林蓁只待将佃农的事解决,她有信心这一切势必会传入陛下耳中,所以她不急此刻表现出什么忠心来。
“我按照你的意思,已经向陛下表明了立场,然而太保徐明竭力反对,他可是三朝老臣啊,这朝廷的风,一半可是偏向他的。”
林绍海见林蓁倒是颇为自信,少不得叹道,此事怕是林蓁看得过于简单了,“陛下他更是未表明态度啊。”
终究是惴惴难安,这很早就站明了队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还不好说。
“爹爹,你放心,提前表明态度总归没有错,此事且不提,稍后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也不少,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林蓁心平气和的说道,心中却琢磨着,陛下总不能被老臣牵着鼻子走吧,这胜负未定,下不得结论。
“蓁儿,这些都是后话,只是我听闻最近你与文王走的近,是不是……”终究女儿的终身大事,林绍海已然要亲自问一问这个女儿的心意,太子那边……
“爹爹,不过是文王仗义出手相救,哪里有走的近之说,都是些流言蜚语,不足以当真。”林蓁难免有些羞恼之意,“女儿眼下一心在作坊上,今日作坊开张,就不陪爹爹了。”
“去吧,只是秋菊那事……”林绍海难得这般吞吞吐吐,也是觉得这事做的不光彩,这是让林蓁给他台阶下呢!
林蓁又如何不知,这便笑道,“女儿是很想再添一名弟弟或者妹妹的,这大哥二哥一走,府上倒是清净的很,爹爹老来得子,也是好事。”
林绍海这松了眉头,彻底舒坦下来,“还是蓁儿明事理,那日虽是我喝醉酒,不过她还算殷勤懂事,既然怀有身孕,自然也不能薄待了她,就抬她为姨娘吧。”
林蓁看的出,这男人到了一定岁数,还能焕发第二春,必是孩子的缘故了,也不戳破,自然是连番称是,便离开了成国公府。
作坊这边已然准备妥当了,就等着林蓁来揭彩,作坊门口热热闹闹,张灯结彩,也请了几个铺子的掌柜的,也算有模有样。
“姑娘来了。”
李安平,王刚领着几名管事迎了上来。
“就等姑娘来揭匾了。”一名管事殷勤道。
“不急,你们且等等。”林蓁并未接过话头,而是坐在了大堂内,“云暮呢?”
“仇管事还在染院瞧着布呢!要不要小的去请过来?”那名管事又接着道。
“不必,让她忙吧!”话毕便垂下眼睫,不知在思虑何事,倒是王刚提醒了一句,“姑娘,这吉时到了,若是还不揭匾,怕是……”
林蓁将茶碗一扣,“这闹事的人还未到,你们急什么?”
此话一出,李安平与王刚的面色就变了,姑娘说话向来有玄机,只是这般直接,怕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成?
虽这样想着,二人还是不动声色,他们也是在观望,林蓁是不是一个明主儿,虽她是个女人,然而这番见识也未必……
其他几位管事疑问皆未问出口,就瞧见作坊门口匆匆来了一队府兵,将作坊前前后后围了起来。
“这……”
“官兵这是……”
宾客们难免吃惊,怎么这作坊刚开张就惊动了官兵,此处不宜久留啊,不少掌柜的便纷纷提出告辞,谁也不愿意趟浑水。
“诸位掌柜的,别走啊……”
王刚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