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小小的一个采办,也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如此大胆,将草乌给老太太食用了?”
唐季言一声厉喝,这是将罪名直接扣在张玉头上。
“回,回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大人明鉴啊。”张玉砰砰的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只知喊冤。
“大人该不会是想屈打成招吧?”
周媚声调不高不低,就着手中的丝娟儿遮着薄唇,眸中可清楚的闪过一丝轻屑,“草乌是张玉采办的,可是若是说他故意谋害老太太未免太过牵强,他又如何得知老太太的药房中一定有这味药,何况若是事情败露,那头一个不就牵扯到他身上去了吗?”
唐季言沉着脸并未看向她,只道,“来人,将人带上来。”
“是……”
随即两名捕快便带了一人上前。
“所跪何人?”唐季言眸光随之望去。
“回大人,奴婢,奴婢是秋兰苑的丫鬟秋菊。”她一抬起头来,畏惧的望了一眼周媚,连番收回了眼,只顾拼命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媚忍着气道,“唐大人这是何意?全抓着妾身身旁的人不放,难不成是妾身是有哪处得罪了唐大人不成?”
“二夫人言重了!你我素昧平生,又何谈的上得罪二字,不过夫人做过什么事心知肚明,何须与本官置气?”
唐季言依旧从容,这坐了一夜,他臀间都麻木了,此时才有了些许知觉。
“你……”
周媚心间一紧,难不成秋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又见她一直诺诺低着头,周媚的手不觉抓紧了椅上的扶手……
“说!把你招供的通通说出来,否则本官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唐季言猛然敲了一下抚尺,秋菊才吞吐道,“回大人,是二夫人,二夫人让奴婢常去给老太太送参茶喝的,其他的奴婢真不知晓……”
“放肆!”周媚愤然起身,“你这贱婢!本夫人何时这样吩咐过你,你倒敢诬陷起主子来了。”
“二夫人,别杀奴婢,奴婢所言,所言都是实话……”秋菊越发惧怕,浑身颤抖不止,见周媚扭曲的脸渐渐逼近,忙着爬到一旁,对着唐季言磕头求饶,“大人,大人救救奴婢啊!”
“你这贱人!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周媚竟然不知这秋菊竟然也敢临阵倒戈,气的当场踹了她一脚,还尤为不解气,欲再动手,到底是唐季言开口了。
“二夫人这又是何必呢!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二夫人竟为了一名下人失了分寸,实在难看!”
周媚这方才直起了身,扶正了发髻上得金钗玉饰,冷嗤一声,“唐大人竟然断了案,本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是,本夫人是让这贱人给夫人送参茶,本夫人只知参茶补气补血,哪里知道与那什么藜芦相克,本夫人不是大夫,如何知晓这些医理?”
“既然问心无愧,那么方才你为何矢口否认!就算你真不知晓人参与藜芦相克,草乌充当川乌一事你无从狡辩吧?”唐季言眸光陡然一冷,“本来本官也不欲断你们这些家事,然而弄出人命来了,本官也轻纵不得!李玉,你这贪污草乌的银两哪里去了?”
“回,回大人,小的都将那些银子交给了二夫人,是二夫人让买草乌,说是便宜!”张玉此时也和盘托出。
“好啊,好啊,如今都是挖好了坑让本夫人去跳啊!我若害死了老太太,这个成国公府还有谁能庇护我们母子,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周媚瞠目而视在场所有人,拍着胸脯怒斥道。
这场算计便从张玉入府开始。
可怜她竟为别人作了嫁裳,她周媚精明一世竟然会败在这对母女手中,除了她们,还有谁能布置下这么大的局。
望着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张玉,供认不讳的秋菊,这,这是一道铺天盖地的网,一旦她踏足,便将她紧紧捆住,让她挣脱不得。
老太太的死定也是她们一手策划的!
“来人!拿下她!带回顺天府,本官要仔细审问。”
唐季言由不得她分说,当即喝道。
便有捕快上前捉住了周媚。
“松开!本夫人自会走。林甄氏,林蓁你们两母女等着吧,报应自会来!”
周媚气势不减,凌厉眸光压去,当即喝住了那两名捕快。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竟然将罪过都怪在他人身上,真是冥顽不灵!”林甄氏也怒道。
“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媚话毕,猛然扑身上了唐季言的案桌边角,砰!
一声巨响。
血溅三尺!
众人反应不及。
“快,别让她死了。”唐季言怎么没有料到竟然有这出,这看似奸滑的二夫人,性子竟然如此刚烈,“止血,快!”
“回大人!她已经毙命了!”一名捕快探了探鼻息,忙道。
倒在地上的周媚眼睛大大的睁着,尤为不甘,额头上漆黑的血洞不断咕咕冒出粘稠的血液,随之肆意流下,整张脸都被鲜血冲刷的模糊不清,尤为可怖。
“这……”
唐季言目的可不是逼死她,他原本想带她回顺天府好好盘查,看看是否与成国公的失踪有关,这当场逼死了成国公的侧室,他如何与陛下交代啊!
“唐大人,府中人多口杂,还是容臣女尽快将二娘抬下去安葬了吧!她既然知晓犯了弥天大罪,不可饶恕,自戕而亡!就与唐大人并无关联,请大人成全她想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