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定下瞒着逢纪与刘正一同合作,他就想过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在逢纪面前该怎么做。
他毕竟是袁绍的人,不可能说真的因为一些默契与好奇心就改变立场,再加上他如今主要听命逢纪,逢纪那人的脾气他多少了解,对他看似器重,实则也有些忌惮,若他稍有差池,就可能会被逢纪在袁绍面前告上一状,如今背着逢纪做事,还是和刘正、刘政等人一同,这已经有些叛经离道了,逢纪怎么都不会放过他。
如今将苦衷说出来,把责任都推给刘正,再把大概的功劳都交给逢纪去领,又通过刘正的笔记让逢纪自以为献了条妙计,此后再送上一些太守刺史的内幕这一步步的谋划,事实上未必会让逢纪不再忌惮他,但至少可以表明他对刘正的态度,对逢纪的态度,对袁绍的态度。
有这些事情,想来逢纪也会觉得他识时务。另外,逢纪可是一直有与郭图、许攸争宠的想法,以他的能力,至少可以在逢纪身边再安然待一段时日了。
只是这件事情终究有些独断,也不知道袁绍会怎么想
他望望大营的一侧,那是冀州大营的方向,想了片刻,有些羡慕地苦笑一声,什么时候能够熬出头,如同闵伯典那般独当一面哦,想来他也要卸任了然则能独当一面几回,也不错啊
如此想着,他一边走,一边朝跟着的亲卫道:“你去招呼闵别驾、刘别驾一声,便说董某设宴,今晚请他二人一聚。”
他说完走向关押董卓细作的区域,眼角余光中,有快马进了营地,朝着逢纪营帐飞驰而去,看那骑手肆无忌惮的姿态,倒像是有紧急军情,也不知道是何事
与此同时,闵纯所在的营帐内,闵纯、刘政与赵浮几人正在聚会。闵纯、刘政之前在董昭的号召下相互策应,因为需要打点手下调查跟进,事务繁忙,也不曾有过太过亲密的联系,今日破获董卓细作一事尘埃落定,那些担忧顾虑此时都已经化作青烟散去,众人也卸下了重负,此时已经暴露了关系,闵纯与刘政自然也不怕旁人说闲话,光明正大地小聚一番。
两人此次参与调查一事派出的都是心腹得力之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还要避免泄密,又要甄别、汇总,乃至刨根问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时各自交流一番其中的凶险,差点暴露给董卓细作之类的云云,没多久,闵纯像是不禁意地说道:“闵某也没想到,刘别驾如此痛恨刘公子,也会于这等事上出力,委实是顾全大局。那日闵某初听董参军说起时,差点没惊得咬掉舌头。”
刘政放下酒碗,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董卓事大,刘正事刘某自然不能因小失大。如今董卓细作被连根拔起,刘正亦然有功。刘某还是那句话,在这营中,为了讨伐董卓,刘某会忍。此事不提也罢,闵别驾,刘某倒是有一事想请你帮着参详一下。”
“刘别驾但说无妨。”
“如今董卓细作已然明了,刘某以为,有三百余细作的人头,我等士气必涨,此次前去讨伐董卓,也未尝不可一试。你我不如联名请示盟主,让他出兵如何?”刘政干笑一声,“我等窥伺各营秘辛,那木箱之中虽说并未有诸位太守的劣迹,但我等循着蛛丝马迹,尚且能追溯到几件他们心腹大将的丑事,他们未必不会猜忌。我等若是再不作为,留在此处,可非良策。”
“刘别驾所言正合闵某心意。闵某正要书信主公,让他进言一番,以外力令得诸位太守不至于留意我等不过,此事成与不成闵某也不知道。呵,实不相瞒,再过两日,新的冀州别驾快要来了。”闵纯苦涩一笑。
刘政一愣,眉头顿时一皱,“临阵换将,不好吧”
“不,其人才能胜闵某百倍。话说回来,闵某以往不过是管些粮草,军谋之事,还得赵、程二位从事出力。这新任别驾,于军谋一道也颇有心得,有张良之风。有此人在此,想来他日刘别驾也会喜欢。”
“哦?刘某还以为闵别驾会对新任呵呵,近来军中谣言,刘某也有所耳闻啊。”
“流言止于智者。”闵纯深笑道:“或许,连一举一动也未必能够深信。”
“也是,这董卓细作一事闹得营中实则也有些草木皆兵,人心惶惶。”刘政知道闵纯意有所指,假装会错意地点点头,又倒了杯酒,“那就恭祝闵别驾另有高就。”赵浮、程奂也急忙给闵纯敬酒,众人又喝了一阵,门外突然有亲卫引着一名士卒前来。
闵纯望着那名董昭亲卫,正要笑着开口,外面突然有士卒大步跑进来,“报!闵别驾,豫州刺史孔伷来报,陈王造反,攻陷阳翟!请求大军支援!”
闵纯脸色一僵,急忙敛容望向刘政,刘政也敛容站起,“事不宜迟,我等快去见逢军师。”
“刘别驾且慢。”闵纯急忙打发那名董昭亲卫前去门外,随后走向刘政,轻声道:“闵某以为,此时我等还得先行调集部曲,再去询问此事缘由。先前我等多有逾礼,如今还得摆出诚意来,待得安排好部曲后,再去军师营外等候召见,以免大祸临头。”
他们虽是一州别驾,终究不是诸多同盟军盟友,位低一等,以往虽然也一直参与各种事务的谋划之中,但实际上还是需要待得逢纪刘岱等人许可之后才能进去旁听,偶尔还得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