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郑玄让他们这些人北上,虽然没有明说让他们加入刘正,但幽州也就这么几个势力,再加上文丑的原因,刘正必然也被郑玄纳入他们可以投靠的人选之一,这些事情,孙乾是心知肚明的。如今他投靠刘备,看到了刘备缺乏谋士的短板,所以也有过规划,谋划着让刘备引起郑玄的关注,以便于让郑玄身边一些人过来投靠。
“以他为鉴,我这心中”刘备摇摇头,还是闭上了嘴。
孙乾了解一些刘备与刘正的纠葛,他倒是不知道两人矛盾的前因后果,但与刘备以及张达等人相处多日,大家都对他推心置腹的,也并不是没有大概的轮廓。
其中到底孰是孰非,如今他也考究不清楚了,总的来说,他也明白刘备与刘正是因为道不同才分道扬镳。
此时刘备这话乍然一听有些气量不过孙乾也明白,倒也并非完全是刘备心有芥蒂,大部分原因反倒是刘正行事乖张桀骜,譬如冶铁、练兵等等事情,一意孤行,完全没有把刘虞等人放在眼中,可刘备不同,他的身边还有袁绍等人看着,他自己也不是剑走偏锋的性子,想要效仿刘正通过招贤纳士、练兵冶铁快速扩大势力,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乾想了想,笑道:“主公莫急,你走的这条路是不能突飞猛进,但胜在稳妥。何况,不是还有袁绍当垫脚石么”
刘备望了眼孙乾,见孙乾目光微微凌厉,心知孙乾因为许攸之事对袁绍也心有芥蒂放大一点来看,这算是寒门与士族之间的矛盾了,便也拍了拍孙乾的肩膀,笑容洒然道:“也是。是我心急了。”
随后众人靠近营地边缘地带,楼桑村的轮廓也清晰起来。透过重重毡帐、篱笆,隐约能够看到那株昔日烧得倾倒的大桑树陷在雪地里的轮廓。
此时这些毡帐之中倒也没人,冰天雪地的,这些鲜卑人大概也都搬到了新建的民居之中,刘备等人踩着雪慢慢深入,有琴音遥遥传来,远处还呈现出百姓在村内扫雪的景象。
那些百姓衣着风格不同,模样打扮也不一样,但风雪中场面却是其乐融融,还有人唱歌跳舞,看起来颇为热闹和谐。
离得近了,那些百姓中有人走出来打招呼,也有人好客地邀请刘备等人做客,民风淳朴至极,刘备暗自揣摩着这种场景中刘正荀彧等人出了多少力,笑着拒绝,托辞访友,随后领着众人走到大桑树下。
倾倒的大桑树体积庞大,风雪覆盖,树根枝杈宛如巨型野兽的尸骨,略显狰狞,周边尚有十余株桑树有雪花积压在枝头,如同精致的多枝灯,刘备抬手拍了下一株齐腰的桑树,桑树晃动着抖掉雪花,露出黄褐色的光秃秃的树枝,他抹掉脸上的雪,听着袅袅琴音不绝于耳,扫视一圈,脸上浮起一个复杂的笑容,“老树已死,新树坚韧”
视野之中,原本显得简陋的村落如今民居拥挤,占地广阔,“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也想过有一天能带些人回来在这里造新房子,让楼桑村更大更好还是德然下手快啊。”抬腿迈步,他领着众人走过一座座民居,与一些素不相识的人打过招呼,脸上一直浮着温和的笑容,待得走到一处院子前,看着篱笆墙内,有个十七八岁气质温婉的女子跪坐廊下,专心致志地低头双手抚琴,他听了片刻,笑道:“木瓜啊弹的真糟糕。”
那调子起的就是诗经木瓜篇,但弹琴之人的手法说不上好,音乐也时断时续,比较晦涩,像是还在练手的阶段,不过刘备评价了一句,却也没有厌恶之意,脸上反而浮起一些沉醉的表情。
他闭眼听了许久,待得院内响起一声惊呼,琴声戛然而止,他睁开眼,便见得廊下的女子站起身,有些红扑扑的脸蛋垂了下去,朝着这边微微一福后声音稍显怯懦,“诸、诸位是来找李婶的吗?她出去给人说媒了若是需要妾身带话”
“李婶?说媒?”
李定是知道这宅院是刘备刘正两家先前的老房子,还以为这个“李婶”就是刘正他娘,不由望向刘良,刘良会意摇摇头,随后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女子,突然拉了拉刘备的衣袖,问道:“敢问姑娘可曾婚配?”
话音刚落,惹得刘备张达等人或惊愕或起哄。
“你,你们”那女子神色突然惊慌起来,还有些羞愤,先前就冻得红扑扑的脸蛋愈发明艳。
她站在廊下,风雪在她身前飘荡,白色裘衣披在身上,整个人仿佛突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随后不久,众人身后突然有个彪悍的大喊声响起,一个臃肿的女人老母鸡护崽似的从远处飞跑过来,众人齐齐回过头去,只有刘备呆呆地望着那女子,神色愈发复杂
风雪停息的时候,院子的门被关上,李婶拉着符氏,眼看着几个大包袱被张达等人背上,望着抱琴的刘备干笑道:“刘涿郡真是我等真的是受宠若”
“李婶勿要多礼。符姑娘与德然的事情,全因刘某而起切莫推辞”一边走,刘备一边说,目光望着老远处那株被雪覆盖的大桑树残骸,“错在刘某还请给个机会”
刘备既然开了口,李定刘良孙乾等人自然也帮衬一番,李婶说不过众人,又碍于刘备的身份,只能拉着符氏,脚步轻快地跟上众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敛不住。
随后不久,众人便见到前方村民汇聚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