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没请示?主公病了,不能轻易外出,你莫非不知?”王松走过去挑了挑眉,令得尾敦一愣。
老实说,公孙瓒所说那些话是在挑拨离间,尾敦当然知道,但王松到底是谁的人,此行来意是什么,又或者知不知道刘虞的事情,他并不清楚。
此番他做出这种举动来,的确是试探,而王松这番姿态以及这番话,明显表明对方有恃无恐。
只是他能当上太守,也并非不动脑子,单凭只言片语想要让他相信王松,他更喜欢看到确切的证据。
而且王松这人能得刘虞委以重任,除了平日里做事一丝不苟,也是因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其之深,几乎没有人能够撼动他渔阳太守的地位,对于跟这种人打交道,尾敦自然心中一万个小心。
见尾敦愣神,王松拍了拍袖子上的风尘,那张消瘦的脸随着咧嘴,下巴稍稍显得尖锐,“尾友直,你我好歹同侍一主,今日松排除万难,准备与你共商要事,你便是这么对待同僚的?”
尾敦回过神来,急忙干笑着迎上去,随后将王松迎进了门。
待得两人进了门,尾敦让人下去准备饭食,一边走,一边四处扫视,神色微凝,“你当真带了主公的话?主公是不是没病?装病示敌以弱的?他说什么了?我要怎么做?”
王松笑而不语,在尾敦心急如焚地屡次张口后,入了厅堂,入座笑道:“主公病没病,要怎么做,你莫非不知?”
随着跪坐到首座,尾敦闻言十指搓了搓袍摆,疑惑道:“主公久病,可未曾派人跟我通过消息。”
“当真没有?”王松笑容戏谑道:“你可想好了再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那表情像是掌握着什么证据的模样,尾敦搓着袍摆的手暗自使劲捏了捏大腿,笑道:“你少来诓我。公孙瓒都围了我两个月了,前几日他拉着我小谈,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幽州局势,此后也是乌桓的人过来告知于我,他们两各有心思怎么,你觉得他们两方中有人是主公派来的?还是说,你王子乔没手谕没印绶,当真心怀异心,此番就是想试探我是否在主公安排之下有后手?”
话语之后,他俯身靠着案几,脸色微微肃然:“王子乔,你最好别跟我打什么哑谜,老子在此被困两个月,这几日为了蹋顿的事情被百姓污了名声,可早就不耐烦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不然,别以为老子没了你真的不行,大不了再守几个月,等他们打完了,我再”
“尾敦!尾太守!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王松神色一敛,那张脸愈发尖锐、底气十足,令得尾敦心头不由动摇,“王某劝降昌平、军都之事,你莫非不知?若非主公指使,我岂会如此顺利?”
“再者,你这城中当真只有一万郡兵?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军都令都说了,此前主公未免上谷有变,派了不少人支援你,还在他那里补给一番过。你瞒谁不好,瞒我?你我二人,可谓主公的左膀右臂,如此时候,你还不信我,信谁?”
王松说着,眼眸之中蕴着几分异样的神采,“还是说莫非你心怀不轨,贼喊捉贼?想要藏拙,再以那些人做些什么?”
军都令说的不少人
尾敦暗自捏了捏手,感觉手心被袍摆闷得都是汗水,神色迟疑了一下,咧嘴一笑,“哈哈,你这鸟厮,这事竟然都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了,我还有五千人,三四个月前,主公看黄巾军势大,暗自差遣了人混入其中,来到此地。”
他突然话锋一转,脸色凝重,“可当时上谷的形势可还未如此。此后主公当真没跟我说过什么。不过,你以为五千人马有大用?屁用没有!你也不瞧瞧,如今沮阳城中,明面上有乌桓在,暗地里也不知道藏着多少黄巾和白马义从,又有百姓趁机作乱,那五千人聊胜于无,我便是让他们站出来,又能如何?倒不如隐藏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他像是有些心烦意乱,满脸不是滋味:“如今乌桓公孙瓒闹得不可开交,我身为上谷太守,却只能干看着。卧床之榻,他人酣睡啊”他摇摇头,朝王松拱手道:“子乔兄,你便直说,主公要你我做什么?尾某信你了,你也不要拐弯抹角,你我两万五千人,真集合在一起,也不是不能干一番大事。”
“友直兄看来深受其害啊。”王松望了望门外的天际,太守府坐北朝南,这方向自然也就是公孙瓒一众所在的方向,“那王某也不瞒你了。主公说的是随机应变。如今嘛,这公孙瓒宁死不退,还离间我等,可谓贼心不死。而乌桓便是有心救出蹋顿罢了你的担心,我也知道,蹋顿是不能放,至少暂时不能。可沮阳百姓受困在此,可拖不了多少时日,依我看,倒不如”
王松抬手如刀,往前一挥,神色凌厉道:“你我与乌桓联手,先将屡屡冒犯主公的公孙瓒给灭了。”
话语之后,尾敦紧绷的身躯突然一松,他哼笑起来、大笑不止,王松愣了愣,“你”
“啪”的一声脆响,尾敦突然一巴掌拍在案几上,脸色凌厉道:“王松,你当老子是蠢货啊!公孙瓒身后还有两万部曲,黑山军更是有数十万之众,主公让你随机应变,让你杀了公孙瓒?然后惹怒黑山军与公孙越,乃至黄巾军,让他们攻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