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主公,我还能骗你不成?至于我跟过来,也是想为自己正名。这次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大家就都知道荀公达扔下个烂摊子,全靠他叔父与姑父收拾了。我不要颜面的?再者,前次那番经历,我也觉得纸上谈兵终究不行,还是得亲自参与几次战事,如此,方能坐稳了你第一谋士的位置啊……嗯,他日遇到郭奉孝打他的嘴,怪他不分是非明珠暗投,我也有底气对吧?”
“记着点!回头一定打烂他的嘴。使劲抽。”刘正恶狠狠地说着,随即有些担心道:“我也是怕你有事。咱们这次不比以往,到时候乱战起来……”
“你在,我有什么事情?都传出来你为了任姑娘差点腿都保不住了,为了我难道不能再丢一条腿?”
“咳……文若兄说,我作为主公,还是应该安分一点。”
“染姑娘,我家姑父说今夜要你陪他……嘶……”刘正使劲按了下他的肩膀,荀攸话锋一转道:“去见见平汉他们这些黑山军将领。”
刘正一松手,荀攸使劲揉了下肩膀,瞪了眼过去,走向门口朝染莲道:“此前你我本打算过去冀州,中途得知他们过来的消息折返了,这一次便去认认脸。也好让大家知道你是子干公的义女。个中缘由,荀某以往也说过,还得劳烦染姑娘了。”
这番用意,主要目的便是他日借着黑山军众人之口,通过流言蜚语模糊她给卢俭做过妻室的事实,这样对谁来说都好,染莲自然明白大家的良苦用心,此时也善解人意道:“无妨。还得妾身多谢荀公子了。”
说完之后,她望了眼大概是等不及,走出院子观望的刘正,回想着这两个月李氏对她的照拂,微微一笑,眼眸之中带着温柔,随后在荀攸的轻声呼唤中,扭过头,见得荀攸表情玩味,笑容坦然,“亲君子乃人之常情,公子小人之心了。”
“呃,混迹军营两月,不良之风又沾染了,荀某还是心性不够,献丑献丑……”荀攸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便听得院门外、街道口,遥遥响起刘正的喊声,“平汉……终于来……急死我了,你不是在冀州么?怎么好端端的跑过来……嚯,李大哥!舅父!”
荀攸闻言眉头一挑,急忙与染莲走出门去,便见得一群人持着火把正跳下马,当先的几人,正哈哈大笑着与刘正抱在了一起。
这边刘正一脸惊喜地与李成抱了一下,狠狠拍了下他的背,随后又朝跳下马的李彦拱手寒暄几句,目光游弋片刻,便见到后方两道人影走了过来,当先一人笑骂道:“此番我等在南阳可是担忧了许久,好不容易决定下来,与拙荆他们回来一趟,结果倒好,在冀州拜访平汉,才知道秋伊也被困在蓟县。是简某有眼无珠,竟摊上你这么个软骨头妹婿,连妾侍都照顾不好,简直有辱我辈男儿。”
众人大笑起来,刘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便见到简雍身侧一名武人打扮的年轻人自腰间摘下一柄长剑,突然跪下正色道:“刘公子,云不负所托,今日呈上中兴剑!望公子……”
那年轻人顿了顿,火光中眼眸闪着亮光,“不负家师与王京师夙愿,平匪乱,护百姓,兴大汉。从今往后,云愿在公子身边效犬马之劳,只要公子不负大汉,不负苍生,不负昔日豪言壮语,直面本心,云……愿效死力!云活一日,公子身侧无忧,云若死了,公子一家可不惧鬼神,云若神形俱灭,公子……”
“子龙无需多言。”刘正猛然跪下三拜九叩,名叫赵云的年轻人没有起身,脸庞却有两道眼泪滑落下来,旁人复杂唏嘘的目光中,刘正脸色沉重,拱手望着赵云的脸,“刘某自知才疏学浅,昔日不知好歹,一意孤行,却忽略了童舅父为国为民之心,以至于童舅父驾鹤西去,实乃刘某之错。及至守孝之后,刘某未能即刻前往荆州祭拜,更是小人行迹……”
赵云托着中兴剑,泪眼朦胧道:“公子快快请起,云知道公子亲力亲为,在练兵准备……”
眼帘里,荀悦、荀表与此前见过的与荀彧长得颇像的荀衍荀休若自马队后方的马车旁走过来,刘正摇头打断道:“中兴剑堪称国器,与六大玉玺并重。童舅父如此看重、信任刘某,与次阳公、王京师为刘某求得如此国器,刘某却不能护他周全……”
“德然兄……飞斗胆,便如此叫了。德然兄不必多言。”一旁突然走出一名二十左右的男子,襜褕纶巾,含泪跪到刘正身边,正色道:“家父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昔日便曾说过,有朝一日,若能为大汉尽心尽力,便是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如今他魂归苍天,算得上心愿已了。逝者如斯,还望德然兄铭记家父之死,铭记王京师之死,也记得你昔日所言,终此一生,不负大汉不负百姓!”
那年轻人说着,拱了拱手,“此时还请接剑!中兴为大,私情为小,德然兄莫要因小失大!”
见赵云托着中兴剑过来,刘正双手接过剑,摸着温润的玉质剑首,缓缓抽出中兴剑。
宝剑铿然出鞘,流光四溢,随着刘正缓缓抽剑而出,其上有铭文隶书“中兴”二字显露出来。
刘正望望赵云与童飞,又望向荀悦三兄弟,随后扫向简雍、李彦、李成、平汉、朱明等人,深吸一口气,将剑鞘放在地上,右手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