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一说,张曼成立刻会意,冷笑起来,“自比高祖?你也配?还想叫我帮你收拢大家,然后帮你们开路去右北平吗?做梦吧你!”
“张渠帅,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我等成全了你的忠义,你便是冢中枯骨,毫无作为。某家听闻如今青州黄巾明面上还是马台等人做主,你都隐于背后了,你莫非想要背负着宛城骂名一辈子?”
寇娄敦笑了笑,“只要你帮我等这一次,待得我等讨回公道,必将与你相互交好,未来我等互相帮衬,张渠帅若有什么事情,某家定当助张渠帅一臂之力……嗯,别的不论,只要某家与我家大人美言几句,想要在幽州牧身边替张渠帅谋个一官半职并无太大问题。”
见张曼成一脸意动,寇娄敦点头道:“没错,是幽州牧,不论谁来当。”
“我考虑考虑。”张曼成说着,靠在徐和身上,勾肩搭背地凑过去道:“拖延时间的好机会!”
徐和回过神来,贼眉鼠眼地望了眼寇娄敦,也小心翼翼道:“你就不怕田曼则他们若是到了,寇娄敦含怒之下,杀了我等?”
“我你娘,能不能说点好话!晚死总比早死好吧!”
“怎么,不自刎了?我倒是觉得你方才挺威武的。要不……你试试?我就当看戏。”
“……”
见张曼成一脸语塞,徐和笑了笑,随后敛容道,“问题是拖延下去,咱们的人见你我被俘虏了,肯定都要投降了。要是这鸟厮看出来,杀一批人催促你怎么办?亦或直接杀了你,要别人取而代之……肯定有人愿……”
徐和正说着,包围圈突然开了一道口子,马台、管承等近百人被百名骑兵赶了过来,更远处,还有“投降不杀”的喊声在响起,不少黄巾军应声缴械投降,与此同时,寇娄敦的人跟几名俘虏确认过马台、管承的身份,随后像是又朝几名俘虏打听到了田楷的消息,脸色一寒,“张渠帅,你若是想拖延时间,我便不奉陪了。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等也整顿一下军队,你若不想配合,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相信你一死,多的是想要取代你的人。至于你的婆娘,我会帮你照顾好,你放心,一定让她体面过活。”
寇娄敦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还真让手下从几个帐篷中收罗到几根香点上,那香一点,张曼成也有些紧张起来,徐和低着头“噗嗤”笑出声,“老子临死还算是料事如神了啊。”
“渠帅……怎么办?”
马台与管承也过来询问道。
除了他们一开始被围的十几人,随后进来的众人的武器都被缴了,这时候便是想要反抗也不可能,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引入包围圈,还有不少伤员被特意搬进来,张曼成脸色阴沉,倒觉得自己还不如刚刚睡过去得了。
他捏了捏刀柄,神色扫向马台与管承,马台年纪尚轻,脸上的表情却颇有视死如归的决绝,反倒是已过而立之年的管承,看起来神色躲闪,那股昔日商贾的市侩气此时尽显无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不少人都在“渠帅渠帅……”地喊着,张曼成咽着唾沫,遍体生寒——一半也是淋了雨、出了汗,风一吹真的冷,随后望望寇娄敦,又望望徐和、马台和管承。
大概是这时候的目光有些锐利,在他望过去后,管承的脸色愈发躲闪起来,张曼成突然喊道:“管承。”
管承哆嗦了一下,眼眸不由瞥向张曼成手中的刀,又望望马台徐和等人的站位,干笑道:“渠帅,这可如何是好?”
张曼成面不改色,上下打量了几眼浑身毫无血迹的管亥,“司马俱呢?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我等被冲散了,不过,此前我看到他骑马出营了……应该是逃走了……也可能……死了吧。”
管承说着,那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沉重,徐和呼吸一滞,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马台突然靠近过来,“渠帅,我等实则也有不少人在此了,便是赤手空拳,也能拼一下。倒不如马某掩护你出去……我家大哥让我跟着你,便是为你卖命了,昔日你让马某当渠帅,是我占了你不少便宜,是时候……”
心中一暖,张曼成搂住掩面哭泣的是氏,朝马台笑了笑,“你投降吧!”
马台表情一愣,徐和也望过来,张曼成看着他,“你也投降吧。”随后又望向一脸惊愕的管亥,“你们都投降吧。”
“张曼成!”
徐和明显感觉到了什么,脸色愤怒,伸手要来抢刀,张曼成侧过身子,怒目而视,“你等我把话说完!”
“说个屁啊!老子当你渠帅你就是渠帅,当你是个孬货……”
“等我把话说完!”
“你把刀还我,我让你说个够!”
“徐阿土!你他娘的等老子把话……”
“你他娘敢喊我小名!老子跟你拼……”
张曼成突然将刀架在脖子上,徐和愣了愣,咬牙道:“行,你厉害!有什么话你直说。”
马台和管承齐齐错愕地望着张曼成,不少人也急忙围过来,寇娄敦遥望着这一幕,表情若有所思,这边张曼成搂着是氏,扫视一圈,坦然一笑,语调嘶哑而轻微道:“这一次,是某家连累了你们……不用替我辩解了。的确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一意孤行了,要不然,进城绝对能更好……又兴许让我的人过来,绝不会如此。可我来之前也说了,我是为刘公……”
他顿了顿,火光中眸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