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是张轲与卢俭,两人身后还跟着樊宇一众护卫以及李立唐咨等人。
久别重逢,两边寒暄几句,卢俭樊宇一行人少不了惊异刘正的谶语,见得刘正笑而不语后,张轲当即插科打诨,随后与蔡予唐咨说起这段时间城中的大概境况,还抱怨了几声近来屡次到他府衙下跪哭诉的百姓。
那些百姓多半其实与一些缙绅豪强有关。
十几天过去,被殃及的百姓早就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被官府压了下来,便是损失严重的,闹过几次被摆平之后,在这年月都对官府颇为敬畏的情况下,哪里可能三番五次去触官府的虎须。
便是那帮缙绅豪强气不过家产受损,见郡府与县衙给予的补偿与帮助甚微,就想出了这种方式给官府施压,其中还有不少流言,传播的自然是刘正勾结贼人作乱涿县,企图吞没各方家产谋求造反的消息,妄图引导舆论,就算不能让刘正身死殒命,起码也要让刘正失了人心。
这些人中,其实也有不少人对刘正是不是反贼根本不关心,他们就是想浑水摸鱼,凭借这件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找到各自盟友,从而攻讦敌人,达到兼并对手家产的目的。
有关舆论这方面,因为刘正本身的名气,以及射杀天使这等大事,事实上造谣得还是十分成功的。那段时间张轲应对得焦头烂额,对于刘正的未来更是担忧不已,后来还是农庄、作坊屡次被攻,虽然心疼不少手下人身死殒命,但随着农庄、作坊的人也按照蔡予的安排前往郡府与县衙请命,才让关乎刘正的恶名不至于更加深入人心。
而今日尘埃落定,张轲也是忙了一天,应付完诸多登门拜访的缙绅豪强,这才有空托辞过来。
当然这时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光是这一天,张轲就得到不少人的亲善,还有不少主动割舍奉上家产的,思及往后,他这时抱怨起来,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
随后不久,卢植有心与卢俭小谈,便与刘正等人分开。
张轲也是这时才一边走,一边正色与刘正说起那日与赵弘、卜己的经历。
那日得知赵弘、卜己带了不少人,张轲也是吓了一跳,但刘正尚有性命之忧,他不可能一走了之,好在卜己二人诚意十足,没带护卫就上了马车,张轲稍稍安心,便试图说服二人救出刘正。
只是三人才互相试探了一会儿,刘正突然出现,而之后一系列事情,三人也始料未及,等到刘正返身离去,三人互相看看,张轲自觉这次刘正的这番谶语实在匪夷所思,保险起见,就以到时救出刘正后说项刘正造反为由,让赵弘、卜己暂时蛰伏在涿县。
这个理由倒也太过想当然,还让赵弘取笑了一阵,但赵弘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那日赵弘卜己离开,很不巧的让公孙瓒的人看到了,公孙瓒自然派人暗自监视张轲,张轲也小心谨慎,没派人前去联系赵弘卜己,事实上还是来之前,张闿与他联络,说是稍后会与张曼成等人过来,他才知道张曼成与赵弘卜己等人相聚的事情。
“那日赵弘卜己肯相谈的原因,老夫及至昨日还想不通。先要加害于德然你,又孤身与我会面,听闻近几日那些缙绅豪强的家中似乎并未有所损伤,那便说明他们的确信守与老夫的诺言,在此安分守己。”
张轲望望钱封与苏悦的墓地,摇头苦笑,“若不是张闿,我还意料不到,原来是张曼成过来了。唉,张曼成若早来一日,哪里会有几位兄弟仙逝的事情?”
“我看未必。唐兄、李兄二人那日之后毕竟跟在你身边,蔡某得到的消息,可是张曼成那日尚在冀州拉拢人马,有所图谋。”
蔡予突然出声,望了眼刘正,“何况东家昔日使得张曼成与赵弘反目成仇。卜己之事,张曼成尚且置之度外,未必不是忌惮卜己。赵弘与卜己,可不一定将张曼成放在眼里。此二人,定然是有了其他想法……蔡某以为,许是卜己在农庄待了一段时日,有心与东家正式结交,此事那夜卜己不杀东家而去,本就可以看出一些。”
“再说赵弘,他若是离开涿县,往后比之卜己、张曼成定然多有不如,另谋出路只会寄人篱下。若要杀了东家在太平道之中谋求名声,有黄邵前车之鉴,也得三思一番。于是成全卜己,才有心探探张县令你,也好重新认识东家。而你既然要说项东家造反相助,于他二人,你的决议,定然也有不小的影响。”
蔡予望望等在桃园外此时正在交谈的蔡孰、蔡术,脸色复杂了一些,“再者,谶语之事于谁都是戏言,二人未必不是存着看东家搬石砸脚的心态。不过,多半还是听进了你妄图说服东家的蛊惑……对,便是与昔日宛城张曼成的想法如出一辙。此后蛰伏涿县,恐怕也是有心让府君疏于防备,他日也好雷霆一击,将东家救出去图谋其他。”
“至于张曼成,应当是这几日过来的。今日张曼成既然相约一同会来面见东家,若赵弘死了,自不必说,若是不死,张曼成便是与赵弘冰释前嫌。而赵弘之心得以扭转,连同此番会过来与东家商讨要事一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东家行事出人意料,谶语也已然实现……”
话音刚落,蔡予望向刘正,拱了拱手,笃定道:“张曼成此番前来,想必是真的有心正式归附。东家得之,便是如虎添翼。蔡某在此,先行恭贺东家得一心腹,也了却蛾贼一事。蔡某断言,从今往后,有张曼成在,关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