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叹了口气,“他最后避而不谈,来朝以为是什么意思?”
蔡予凑过来,都没听清楚什么情况,这时拱手道:“东家只管吩咐,稍后蔡某便去安排。”
卢植疑惑地望了眼刘正,这等大事竟然先问心腹不问他,不过他也知道蔡予控制着刘正的情报,沉声道:“也好。来朝,你派人去查查京城是否有关德然、老夫与黑山贼的流言传出来。还有,赵昕的来历也去仔细探探。樊宇。”
卢植喊了一声,樊宇过来,卢植与他附耳说了几句,樊宇便跑过去,跟上了刘纬台等人。
这边蔡予颔首应下,便说赵昕等人扫了家中女眷的兴致,此刻便带家人回去了。
刘正点头,看着蔡予招呼着一帮家眷准备离开,又喊了一声,有心让蔡予将那连相赶出去,望了眼扭头看他的蔡孰,想着连相的事情蔡予、蔡孰必定知晓,若这时说出来,只怕会让蔡予心中有芥蒂,便也只嘱咐了蔡予一番,让蔡予小心些。
蔡予等人感谢离开,见卢植欲言又止,刘正让关羽张飞去向鲍丽蔡茜了解来龙去脉,卢植多看了几眼刘正,见自家小徒弟察言观色的本事更进一步,而且近来与人为善,此次还是迫不得已才又动了怒,却也顾及他的面子没有再惹是非,一想起当初刚来时刘正对他的冷眼,此时心中竟然诡异地感觉这几个月的教导颇有效果,便也干笑道:“养不教,父之过……德然推诿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不是好事。”
刘正愣了愣,笑着拱手道:“便是拿来告诫自己的,往后有了孩子,除了供给吃穿,不能忘了教导。老师可不要错意什么。老师尽心尽责,若学生一时失言让你寒了心,你只管体罚。”
“错意了,已经错意了……惩罚便算了。”
卢植捋须莞尔一笑,随后点点头,目光明亮道:“此六字朗朗上口……嗯,为师又有事情做了。”
刘正一愣,卢植笑道:“还有么?浅显易懂,若是让孩童背上一番,于蒙学大有裨益。近来为师教导小续、小朗他们的时候,便觉得按照以往太学的方式,多有不妥。你那农庄不也在做此事吗?切不可藏私,快快告知为师,也好平息了为师的芥蒂。”
卢植才学斐然,管中窥豹的本事自然不小,不过三言两语就自这六个字里听出一些好处,还是让刘正感到诧异。好在这番态度明显是不打算追究他刚刚与赵昕闹翻、与公孙瓒抬杠的事情,刘正笑道:“人之初,性本……恶,性相近,习相远。”
“呵,性恶论……你这孩子,最近可有打听到荀姑娘的下落?还是真的没在打听?”
卢植笑问一句,余光望到闻言望过来的耿秋伊,自觉为老不尊,也有些脸红。
刘正有些尴尬地让耿秋伊去找一下刚刚见到生人便躲到远处去的方雪,将记得的几句《三字经》告诉卢植,卢植便也玩笑道:“嗯,浅显易懂,发人深省。你这竖子,却是越来越善藏了,莫不是以为为师会抢了你的功劳?”随后趁着灵感来了,让刘正注意庄内安全,便过去向费伯仁复述了几句,费伯仁算是这帮后生晚辈中最有才学的人了,闻言便也有些惊愕地望望刘正,知道卢植有心跟他一同琢磨这《三字箴言》,顿时激动地拱手,随后拉着凑上来的费祎与卢植聊了起来。
另一边,蔡予众人上了几辆马车,马车启动,唐氏倒也抱怨几声这帮朝廷军卒的无耻,蔡予安慰了几句,随后朝着低头不语的蔡孰揶揄道:“养不教,父之过。守孝之中说出此话,大逆不道啊。”
“许是还有上文呢……若只lùn_gōng孙府君这事,便是父之过无疑。兄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断章取义。什么大逆不道?‘父之过’未必是东家的本心。”
蔡孰解释一句,见唐氏挽着蔡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脸庞一红,随后突然摸摸腰带,“柯统领,劳烦停车,妾身有东西落在山上了。”
马车一停,外面响起柯亥的询问声,说是让人代劳去取,蔡孰起身拒绝,蔡予也问道:“什么东西不能让人代劳?”
“女儿家的东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唐氏没好气地拍了下蔡予,见蔡孰点头埋怨着蔡予下车,便也嘱咐了一声,扭头靠着蔡予的肩膀,低声笑道:“野有蔓草啊……你何必扰人心情?”
车窗外,有个衣袂飘飘的人站在山顶眺望下来,蔡予望了一眼,搂住唐氏叹气道:“她能忍住这几个月不见,还不能忍了这一时?便是那赵昕几句狂言的言外之意……呵,此行也是为了我等的安危呐。只是,她不信我的能力,还不准我挤兑几句?”
“再能也是在幽州。休若兄与友若不也觉得幽州不好,去了冀州吗?燕代之地,民风悍勇,小心点准没错。”
“好好好……对了,那颜承前几日去而复返,卢俭处处找人针对,还不让我等告知卢尚书,也不像是好事……大事要管,这些儿女情长看似小事,我只怕女荀见不到人心贪婪,反而惹出大事来。”
“不是有你吗?刘公子想来也会安排好我等的安全……妾身去跟嫂嫂说话了。此事发生,若是仲豫兄的心思,也绝不会让嫂嫂受了委屈。妾身让术儿彬儿陪你聊,安慰安慰嫂嫂。”
蔡予摸了摸摇篮里蔡俣的脸蛋,又搂住另一边的蔡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