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能够容忍被刘正反复触碰脸庞,但乍然被掐了一把,荀采还是有些羞赧地缩了回去,揪着衣摆摇头道:“会死的……真的会死的。便如爹爹,隐居多年凭着专研学识得了个‘硕儒’的名头,又是我荀氏表率,如今党锢已除,朝廷不是没有去荀家要人,但是爹爹还是没有答应。德然,朝堂很危险的。阉人士人,皇亲国戚,党派林立,不是你一个人能抗衡的……所谓履虎尾,不咥人。你跟随在老虎的尾巴后面,老虎不吃你,并不是真的不吃你,而是暂时不吃,你还是得小心你这一步会不会踏错惊扰了它。”
她又抽泣道:“你若真的一战成名,他日入仕,妾身劝你还是收起那些心思吧。你得知道啊,你背后还有爹娘,还有耿姑娘,还有你二弟三弟,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你并不是一个人,这些人有什么损伤,你也会心疼的。人家要针对你,不需要怎么样,只要你愤怒,你就露出破绽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来攻击你,很多人一起来,你便是挡,也挡不住的。”
刘正想了想,突然道:“我若做权臣呢?”
“你看,你还是不甘心。”
荀采难过道:“让天下所有人都讨伐你,有意思吗?你说为了天下好,可统治黎民的从来都是士族与皇权,他们觉得不好,你便是汉室宗亲,又哪里有条活路?你这分明便是谋逆……而你的格物之学,也是给百姓谋逆的权力。”
她抱住刘正,哀求道:“德然,妾身求你了,不要去想那些了。妾身宁可你安安分分……便是碌碌无为,也不要去想那些东西了。”
她紧抿着嘴唇,沉声道:“若实在不行……便另外培养一个人探路吧。”
刘正呼吸一滞,随即抱紧了荀采软弱无骨的身体,感动道:“你认真的?”
“嗯。妾身只想你好好的,若你脱身事外,妾身可以将天下人抛之脑后……”
荀采搂紧了刘正的腰,埋头在刘正胸口,语调悲戚道:“德然,听妾身一句。为大汉百姓定国安邦,解决温饱,可以。但那些格物之学,是世俗不容的……你便是为了妾身,也不能亲自下场与天下人博弈。”
“你好坏啊。”
荀采闻言呼吸一滞,就见刘正捧住了她的脸,将他那张模模糊糊的脸停在面前一拳的位置处,“可我好喜欢。”
望着荀采迷迷糊糊的脸,刘正右手指尖摩挲着她的脸庞、鼻头,及至嘴唇,在薄唇上滑动,“好想亲眼看看你啊。等过两天身体恢复,我就南下去颍川见你……女荀,我发现了,你不丑,真美。”
“德然……”
荀采脸庞有些僵硬,“你答应我了吗?”
“你喊我夫君,我就答应你。”
刘正乘胜追击道。
“你……”
荀采缩了缩脖子,还想避让开刘正的手指,就见刘正的脸凑了过来。
她越发慌张,身体后仰,随后“啊”了一声,跌倒在土炕上,就见刘正的脸越来越近。
她伸手挡住刘正的脸,心乱如麻道:“德然……你不要如此轻薄妾身。妾身此前就说了……”
“我也此前就说了。”
刘正一手握住荀采的手,一手捧住荀采的脸,大拇指按在她的薄唇上,“你我天地为媒,这梦境便是你我夫妻夜归之后相濡以沫之地。你逃不掉了……认命吧。喊不喊?你若不喊,我便吻下来了。”
“不要!”
荀采侧过头,整个人都是懵的,欲哭无泪道:“哪有这样胁迫的,泼皮无赖嘛……妾身为了你好,你反而得寸进尺。你我应当发乎情,止于礼啊。”
“止不住了。女荀,刚刚你这番话出口,就放出了一只野兽,你再不说,这只野兽定然将你的防线土崩瓦解。”
“你……”
感受着刘正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荀采惊呼一声,死命抵住刘正压下来的胸膛,唯恐真的被刘正占了身子,吞吞吐吐道:“夫、夫君……”
她说完就急忙用力推开刘正:“我喊了。你便是答应了。你我不能这样……不要!”
“夫人有礼了。”
刘正心中一暖,笑了笑,低下头去,听着荀采断断续续“德、德然,不要……”的小声抗拒声,感受着手中推拒的力道越来越弱,随后刚吻到一片温热,触感突然就消失了。
眼前画面开始消散,刘正“靠”了一声,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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