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晃悠悠的回来。
智鱼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太仓促,至少得说了身上的痕迹,史氏的所见所闻和他们不同,说不定她就能知道些什么。
“夫人,那人身上咬痕无数,昨日验了的时候,说致命伤是毒药,此毒嗅起来是苦的,发作时身上无异样,呼吸骤然停止。我与殿下想了许久,也打探了很多地方,实在是没法子了,不知……夫人可有见过?”
智鱼略略阐述了一遍,双眼定定的望着史氏。
泊春翻了个白眼,“夫人怎会见过?”
有些意外,史氏看了眼刘据,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收回目光略想了想,无奈的道:
“不知,说来惭愧,整日里就爱女红这些个东西,不要说毒了,连书都不曾翻过几本。”
这话是真的,当年在无名山上,师傅一给她就给足有房屋大小的书籍,一页纸上足有上千个字,读的她头晕眼花。
至于毒,她不感兴趣,反正身上有仙力,只要人还活着,足以压制世上所有的毒。
智鱼仔仔细细的盯着史氏的神情看,史氏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刘据的表情很是奇怪。
无意间,智鱼一触即刘据的眼,瑟缩的收回目光,掩盖般的捂嘴咳嗽了一声。
“夫人,这事全然没了头绪,小的很是伤脑筋。”
史氏笑笑,“你也是好心,可惜我活了这么多年的岁数,见识没有跟着长。”
刘据和史氏二人在前头走着,后面愈发的不安分,智鱼回过头来,直接对上泊春满脸的鄙视。
一张毫无美感的糟婆子的脸。
智鱼回以一张不屑的脸孔。
几个人一踏进容生君的房屋时,都有些分心。
冷不丁的,一阵慷慨激扬的话语飘了出来,不约而同的愣怔。
容生君来友人了?
“可不,我家主子那可厉害了。”最激扬的却是小桨,他面容红润,显然正说到兴奋之处。
他对面坐着一看起来年纪偏小的孩童,约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说话不大声,吐字却很清晰。
一旁坐着淡雅如竹的容生君,以及其侍女妙六。
小桨无意间望了一眼这边,立即道:“公子,夫人!”
一下子,另外三人也望了过来。
这么四双眼睛相对,史氏第一时间是有些无措,那小童正是她救回来的,对于她来说,这小童无足轻重,一个晚上的功夫,差不多就将他忘了。
史氏少有的感到一丝丝心虚,看看容生君,发现他满眼笑意,应当是没事的,最多多坑夫君几个五铢钱。
夫君这边,大概会先以为这小童是容生君的人,一会儿再细细的解释,也是无妨的。
救人是好事,夫君想必也是不会反对的。
心思百转,缓缓的落地,不想触及到小童的眼神,一种不妙之感没有由来的升了上来。
只见十五六岁的孩童面露怔忪,难以言喻的厌恶以及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
众目睽睽,他突然发疯一般的往这边扑来!
口里喊道:“你这个虚伪的畜生!偿命!我要你的命……”
史氏的眼睛略有些呆滞,这救了人怎么反倒变成“虚伪的畜生”了?
这明明是个看起来乖巧的孩子,其神色却是令看者可怖,那架势仿佛要啃人的血肉。
电光火石之间。
在智鱼面色一变抢先一步拉开时,那小童转而盯着史氏,口里仿若尖叫:
“夫人!此人歹毒无比,他害死了我全村两百三十一条人命,我从长安追至此地就是为了他!”
一番言论道尽,里头的话分量十足,巧妙的是正好对上刘据所查的事。
刘据与智鱼不禁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会儿眼神,刘据先移开目光,沉甸甸的望着口出惊言的小童。
智鱼目光在良娣娘娘与容生君之间徘徊。手里受到力,便全心全意的用足力气制住这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暗叫这小子的力道真大!
智鱼慢吞吞的道:“你说的是谁?”
“太子!”小童不假思索便道出“太子”二字。
这里的容生君根本不知晓刘据是太子,而小桨更是不可能说出来,看容生君和妙六的神情就知道了。
是以这小童早早便认识太子,并认定犯人是他。
在场的几人都是迷糊的,特别是史氏,这几日明明怀疑的是她,怎么莫名的转换对象,变成刘据了?
微妙的情绪充斥智鱼的脑袋,顾虑到太子的安危与名誉,面上更是冰冷:“你也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岂容你栽赃陷害!”
一边的小桨见此等转变倒也不呆滞,眼看智鱼要止不住人,反应极快的拿了绳子便过来一起捆人。
小桨苦瓜脸,他不久前还与这小童谈笑风生,这人说癫狂就癫狂,真是诡异。
此时此刻,这小童嘴里还在讲太子歹毒,于是又堵住了嘴。
手忙脚乱的,终于清静了不少。
智鱼看看刘据那阴暗中看不清神色的眼,看看史氏白净的脸,最后是容生君,口里对着容生君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点名点到的容生君两手一摊,面露苦笑,“我也不知晓,今日一早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人。”
于是,又都看着小桨。
史氏轻轻咳嗽一声,便想要蹲下,忽然想起刘据说的话,到底没有蹲下请罪,只是福了一礼。
“夫君,此人是妾身昨晚救下的,妾身见他正好躺在门口,妾身想着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