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不由得在刘氏和张氏之间来回巡视,一时难以做出反应,没想到她这一找,竟是遇见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身后的泊春探出头来,嘴皮刻薄的抿着说话:
“你这是歪魔邪道,不得了啊,在天子脚下胆大妄为,妄想代替天子和皇后娘娘不成?”
刘氏又急又慌,正想说话间又被人抢了白,顿觉一阵怒气冲天,顾不得史氏在此,面色变得恶狠狠的。
“你算什么?本姑娘和你主子在说话,主子还没说话,你个贱婢凭什么这么说?”
史氏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刘氏,直看的她打了个寒颤,伸手按了按泊春的肩膀,低语,“先别说话。”
转过身来,史氏眯眼瞧着刘贵女,印象里她的眼睛灵活,颇有灵性,应当是个妙人儿。
此时一见,肤色黝黑也就罢了,容貌是爹娘给的,万没有嫌弃的道理,人却是尖利、刻薄、不知礼数。
一时间大失所望。
也罢,看在她们年纪尚小的份上,由她一个良娣做主,为他们留出转圜的余地。
史氏温声道:“那番言论我们大可当做从未听闻,只是,哪怕真的如你们所说的,所埋之人犯了事,仰慕太子殿下自求葬在此处。我既是瞧见了,那你们便不用再管,径直离开即可,算是了了此事,概不追究。”
这番话还是冒着太子动怒的危险的。
毕竟企图操控太子,无论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是谋算已久,都是大罪。
就算按照他们自己所说的,所埋之人自求埋在此处,可东宫是太子的东宫,照样可以追究。
可惜并不领情。
张氏尚在智鱼的剑下,说一句话要掂量掂量脖子上的剑锋利与否,刘氏就不同了,眼睛灵活的一转,阴阳怪气的道:“娘娘,这两位是哪家公子?”
口里道着娘娘,却未听出丝毫敬意。
刘氏所说的两位公子显然就是刘据和智鱼。
刘据气度非凡,眼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上位者的矜贵;智鱼本就年轻清秀,哪怕灰突突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的俊傲。
乍一看,只以为是谁家的两位公子王爷。
他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无论从身份还是为人上面看,皆挑不出错处。
刘氏指的是史氏为何会和陌生男子在一起,暗指“不贞”。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史氏并未立即想明白,只是从中体会到轻视轻佻之意,神情旋即转冷,“放肆!这是太子殿下。”
五个人神情聚变,刘氏猛地盯着太子眼角,那里虽然不显眼,但确实有一颗痣。
回忆传言里太子的容貌,惊慌的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她一跪,剩下四人齐齐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刘氏眼中惊恐万分,此时遇见史氏,他们本就压着惊慌,这下直接压破了胆。
不是说太子素来不近女色的吗?外人都道史氏守活寡,史氏旁边的人万万不可能是太子呀!
她原本想以史氏不贞捏做把柄,以抵消此事,确保万无一失,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昨日,史氏也问了他们的去向,以为……以为是太子看中了他们,史氏特意来询问的,这一当口,简直就和当头一棒似的,心辣辣的疼。
太子在此,这下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纵使回府,名声也是臭了。
正当此时,远处足足有十多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们十一个人聚在这里,显然惊动了巡视东宫的御林军。
不久,一道利落雄厚的身影从马上落下,恭敬的跪在地上,“御林军吴将军见过太子殿下。”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隐晦的瞧了一眼在场的人,敛目恭敬的道:“可有末将效劳的地方?”
只字不提“来迟”一说,否则定要降罪于他。
刘据果然并未留意他为何姗姗来迟,神情很淡,“有劳吴将军将此五人带走,他们在此处埋物企图以咒术操控本太子。”
闻言,吴将军的眼神立即如刀光剑影般,狠狠的刮刘张两位贵女,直盯得二人两股战战。
在他管辖的地界敢如此闹事,说出去少不得道一句他吴将军办事不利。
铿锵有力,“末将领旨。”
张氏:“太子殿下,民女不是有意的!”
刘氏:“殿下,民女糊涂,民女只是仰慕太子,民女卑微,想嫁给太子想疯了才会如此的殿下!”
张氏:“太子殿下,民女知错,民女立即挖出来……”
不一会儿那五人尽数捆了起来,并堵住嘴巴。
“殿下,诅咒之物掩埋之处是请方士来,还是直接挖出来?”吴将军恭敬的抱拳,候在刘据身前。
天子崇尚神仙,民间自然而然的多了许多方士,以及祭祀和诅咒。
但大抵都是假的,求个心安罢了,淡淡的道:“挖出来吧,没那么讲究。”
低于地平线三尺的模样,一个石子滚了一圈落在旁边。
“慢着!”史氏眼皮不受控制的弹了一下,上前两步拉着太子的衣袖,“殿下等等,妾身看见这底下好像在动,似乎还活着。”
闻言,吴将军一脸的诧异,眼见两位主子不出声,沉吟的道:“章针、雇三你们两个徒手挖。”
“是!”
“是!”
不一会儿,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里头挖了出来,他一坐在地上便在咳嗽,身形比之成年男子更显瘦小,满脸泥沙,咳得不停眼睛还是紧紧的注视史氏,亮堂堂的。
命大也不过如此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