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中下之姿的女人,神情傲然:“那是自然,我凭借这三寸不烂之舌,嫁给了贵人,做的也是正妻。”
然而人在此处,恨的是花船,想当然这所嫁之人定不是个专情之人。
智鱼微一思量,道:“还有一问,殿主在哪?”
女子的脸色却是一变,“我跟你说了其他我一概不知道,你莫不是要故意留我在此?”
智鱼叹息,也就是说他们耽误了好几日,依然没有进展,无奈的伸手作请的姿势,“不为难姑娘,姑娘请。”
女子戒备的倒退着离开,见真的让她走,迅速的跑着离开。
很快静悄悄的,此地就剩下太子智鱼两人。
沉默几许,太子一手撑着自己的脸,不发一语。
一侧的智鱼则是一脸郁色,“没想到几日来的辛苦都白费了。”
“也不算是吧,至少了解了这位殿主的一点爱好,听说此人神通广大,受不少官员供奉,我越是了解他,往后请他帮忙,知道往哪处使力。”太子心平气和。
智鱼板着一张脸,“殿下,若真的神通广大,万岁早就把他挖出来了。”
皇帝追求长生早就不是一年两年了,天机殿若真的有仙人,肯定早就闻名天下。
如今在路上走,说起天机殿,许多人根本闻所未闻,综上所述,必定在装神弄鬼。
“还有啊殿下。”智鱼不经意间,平常语调中多了两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既然说了殿下的名是‘殿下’,那就不要大谈‘太子’的看法,惹来纠缠。”
太子一晒,“知道了,只是不想让那女子那么想,明明这里不是……”不是什么?细细的思索,发现没有任何一个词恰当。
智鱼站起身来,“既然殿主不在这,我们也走吧。”
“这么走了?这附近的人已经驱散,万一官兵来,谁来阐述这件事情?我……”
话语未说完整,智鱼立即打断。
“殿下,我知道你想留下来负责的、尽心的处理完这件事,就如同往常一般。
可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我们两个根本说不清楚这件事,要是暴露身份,此人和李将军有联系,恐怕李将军不会善罢甘休,会借此制造麻烦事。
说到底我们两个不过是路人,来此是想找殿主,如今得知殿主并不在此,那我们便莫要逗留。”
俊朗的男子皱着双眉,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也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苦笑点头,“好。”
智鱼是母后特地寻来放在他身边的,虽然无论何事都是为他好,但处世和为人总是与他不同。
罢了,图母后安心吧。自从两位将军过世,母后变得更为谨慎,在后宫中有多少为难,他都帮不上忙。
听智鱼的,至少母后会少些担忧。
走了两步,太子似有所觉的望向身后,大腹男子躺在桌子底下不曾动弹。
淡淡的心悸却浮在安静的四周,仿佛那位时不时出现在身边的画玉女子就在此处,可是这里并没有人。
俊朗的面容满是疑惑,最后在智鱼的催促下转身离开。
……
半柱香前,泊春一路拉着自家主子离开此地,气喘吁吁地一把摸掉脸上的汗,嘴里说道:“娘娘,这人和太子什么关系?会不会惹祸上身呐?”
无人回应。
“娘娘?”
泊春再一看,她在混乱中拉走的人居然不是自家主子,而是一个眼高鼻低皮肤黝黑的女子!
四处张望,与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主子呢?
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已经三十多岁的泊春,人生阅历丰富,早年骂就骂人十八辈祖宗,后来被史氏说了数次后,便练就一嘴骂人不带脏字的绝技。
这一会会儿功夫已经翻出几百句,将那两个呆头呆脑、办事不利的侍卫,骂的直不起头来。
泊春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正想喘口气继续,转口处走过来一个人影。
身上布衣粗鄙简陋,衬得来人素淡的脸仿若一个谪仙。
倏地,泊春瞪大眼,面上立马换上笑颜,殷勤地来搀扶,温声细语道:“娘娘,您这是到哪里去了,奴婢找您找好久。”
史氏瞥了一眼她,“我也不晓得往哪里走了。”
“来,坐下来喝口水。”
坐下来,身体微微放松,指尖磨了磨茶杯口,沉吟道:“花船怕是要封了,里头死了人。”
正想再说些什么,“好事!”泊春笑容满面的道。
她恶狠狠的,“这种地方早该封了,敢恬不知耻的纠缠太子,昨日竟有坐在太子腿上的!最是不知耻的一个!”
恬不知耻…纠缠…最是不知耻……
史氏面上神情分裂出一条条细缝,一只手撑在身侧的石板上,肩膀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痛吟长叹,她一把年纪做的羞耻事情,好不容易忘记,为什么又让她想起来。
她艰难地说:“不提这个,可有看到太子往哪个方向走?”
“没有,娘娘。”
史氏正了正自己的衣服,一摸到粗糙的麻布,眉头一挑,“将我衣服取来。”
换上心心念念的深衣,她微叹息,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几乎是马上看见一根红线从自己的胸部延伸。
在她使用仙力看见的景象里,红线是出现最多的,代表的一个人的爱慕,倾心谁那这线便会牵在谁身上。
而她爱慕的,是太子,红线的末端自然就是太子了。她只需要跟着红线走便知道太子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