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
来人在门口唤着,很快走进了这间光徒四壁的房间。
许裳华抬起头来,见到南烨的那一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噌的站起来。
南烨在门口顿了一下,扫到墙角的人影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疾步走过来,许裳华看到他眼中心疼、惊怒、后怕等等情绪闪过,见他伸手将身体抱起来往外走,她忙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
“我,我已经死了……”
“我死了……”
她仓惶的跟在身后说到,可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南烨很快抱着身体走了出去,外头南大管事正指挥着人在这附近搜,见到他出来,顿时骇了一跳。
“李姑娘这是怎么了?”
“回去。”南烨沉着一张脸,将身体放上了马车,南大管事面色惊疑,却还是依言上了马车,赶着车回去。
许裳华犹豫了一瞬,不知该去往何处,只得跟着上了马车。
路上她才看到这里竟然是一片荒芜,没有田地,没有人家,只有身后一排低矮的房间,等看到不远处停放的漆黑阴沉的棺材时,她才陡然明白过来这里是义庄。
全都是死人的义庄。
许清蝶……
究竟是何其心狠,若她不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义庄里,只怕也会丢掉半条命,更何况她手筋脚筋被挑断,就算不死,从今以后也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了。
“殿下,李姑娘……”
南大管事正把着脉,手猛然一抖:“李姑娘已经没了。”
南烨没有理会,一张脸沉的可怕:“看伤。”
“殿下……”
南烨抬起头淡漠的瞧了他一眼,南大管事头皮一麻,只能去检查身上的伤,心头却是一阵抓狂。
殿下莫不是疯了吧,人都已经没了,他看伤做什么啊?
心里虽然有个小人在挠,可他面上还是依旧沉静,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却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这是什么人,下这么狠的手。”南大管事抬起头,面有不忍,声音涩然:“殿下,李姑娘手筋脚筋尽数被挑断,看这伤,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手筋脚筋完全断掉,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血都干了不知几遍,就算现在有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
更何况人也已经死了。
虽然不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可南大管事还记得上次见她时的模样,鲜活灵动的小姑娘,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殿下喜欢,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南大管事只觉喉间苦涩,眼看着马车进了城北,小声道:“要不,找太医来看看吧。”
他们殿下现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等太医再看一遍也该缓过来了。
南烨没理会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去解忧楼。”
南大管事:“……”
王府的八轮华盖马车又快又稳,车夫也知事情轻重,快马加鞭,不到一刻便到了解忧楼门前。
南烨坐在车上没动:“去叫小鱼过来。”
他薄唇紧抿,神色沉静,这份冷静自持落在南大管事眼里,已经是精神失常的表现了。
殿下接受不了李姑娘的死,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南大管事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解忧楼的牌匾,又隐隐的有几分期待。
这解忧楼传的神乎其乎,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死人。
许裳华瑟缩在马车一角,这一路上都哆哆嗦嗦的,不停的搓着手,直到听到南烨去找小鱼,才陡然回过神来。
是啊,有裳华,还有裳华。
心中默念了几遍之后,搓着的手一顿,许裳华鼻子一酸。
裳华明明说过让她不要出来的,她不该出来的,她怎么那么蠢,这么热的天出来做什么。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车帘掀开,小鱼焦急的看过来:“裳华出什么事了?”
话才刚落,她的视线就落在马车中灰尘扑扑,手脚都凝着干涸血迹的人。
“怎么会这样!”小鱼惊叫一声,三两下跳上马车,拉着人看起来。
“生机已绝?这怎么可能?”小鱼又是一声怪叫。
南烨星眸冷漠的扫过来,眼底沁凉,开口:“有什么办法?”
才一会的功夫,他的声音竟有些低哑了,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小鱼眉头紧锁,一边看着许裳华的身体,心头惊疑不定。
这怎么可能呢,她与裳华之间还有从属契约呢,要是裳华死了,她这会儿也早就死翘翘了,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这也是夏红来找她时,她没当回事的原因。
从属双方都互有感应,虽说察觉不到对方的状态,但裳华现在绝对没事才对,可怎么身体却已经生机已绝呢?
小鱼百思不得其解,伸手触到伤口的时候突然一顿。
身体……
对,身体,上次她分明看到裳华脱离这身体,魂体离体了,会不会这次也是?
小鱼猛然抬起头,在马车内四下看起来,南烨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倒是吓了南大管事一跳,不知她是怎么了,一副中邪的模样。
“许裳华!”
小鱼突然开口喊道,目光没有焦点,四下看着:“许裳华你在附近是不是?”
听到她的声音,许裳华猛然一抬头,跳过来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小鱼修为不精,察觉不到这种刚刚死去的新魂,能看到裳华也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契约。
她看了看周围,皱起眉头:“你走了没有?”
“没有,我没